想到這里,包不同清了清嗓子,想著是否要換個說法,但話語出口,卻是另一個意思“阿碧妹子是你們門派的弟子,但八年之前,她卻因為遇上仇家的緣故,被她爹爹送到了我們這里來避難。”
“連一個小小的仇家都搞不定,若是遇上了威震天南的大理段氏好手,恐怕會被嚇得當場服軟吧又如何能為我的阿朱妹子主持公道”
蘇星河的臉色微變,雖然不太清楚當年康廣陵在教了阿碧之后,任由她被她父親送往慕容家的原因,但簡單推測,多半是由于丁春秋與星宿派的原因,擔心牽連到她。
“我師父閉關多年,此番出行,既是為了認親,也是為了誅滅師門叛徒丁春秋而來,且有著十分的把握。這位包先生,你口中把自家公子捧得甚高,卻是不知,是否有與星宿派為敵的膽量”
無崖子三十年來一直勤修內功,說是閉關多年倒也沒有說錯。
至于那十分的把握,自然是加上了趙青的緣故,單以現在的無崖子、蘇星河兩人,雖然自覺丁春秋應該已不是己方的對手,但畢竟三十年未見,不知其人修行進境,還是有些擔心。
“師門叛徒丁春秋”包不同雙眼轉動,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吸了一口氣,問道“聽說你們幾人前來琴韻小筑暫歇,是想到曼陀山莊中尋親”
無崖子點頭道“我近日打聽到,曼陀山莊的王夫人李青蘿,原來便是我的親生女兒。包先生,你如此憋笑,是有什么特別的見解嗎”
包不同用怪異的目光看向對方,道“據慕容老夫人所說,星宿老怪丁春秋年輕時本是個師門叛徒,他拐帶了師父的情人,兩人遠遠逃到蘇州,隱居起來。”
“這兩個無恥男女逃出來時,不但帶了女兒,還偷了大批武功秘笈。后來這個女兒長大之后,嫁了個姓王的少年,自己也生了個女兒”
“更關鍵的是,據說直至今日,王夫人對丁春秋的稱呼,仍然用的是爹,認賊作父,也不過如此了。”
聽到這話,無崖子的臉色微白,隨后輕輕嘆了一口氣;蘇星河的老臉漲得通紅,憤怒地直瞪包不同,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見到局勢劍拔弩張,阿碧忙道“祖師爺你勿要生氣,我們包三爺的脾氣,向來是這樣的,一定要跟人家頂撞幾句。他說話如果不得罪人,日頭從西天出來了。”
“小師妹她那么天真無邪,怎么會認賊作父”蘇星河喃喃自語,有些不愿相信。
當年他最后一次與李青蘿見面時,對方已有七八歲年紀,大致與阿碧加入慕容家的年齡相近,理應有著對真正父母的記憶。
習武之人多半早慧,像天山童姥,六歲開始就能修習靈鷲宮最上乘的內功,自然不會遺忘幼年時期的記憶。
“非也,非也”
包不同摸了摸下巴,反駁道“你所見到的天真無邪,焉知不是她故意表現出來的模樣何況,她跟那樣一對無恥男女居住在一塊,耳濡目染,變成這個模樣,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蘇星河號稱“聰辯先生”,這外號倒不是白叫的,他本來能言善辯,雖然三十年來不言不語,但論起辯論之術,實不在包不同之下。
只是包不同所言,句句合乎情理,多半屬于實情,令他沒有辦法反駁,只能不斷吹胡子瞪眼。
忽然間,蘇星河一掌斜噼而出,將近兩丈外的一根粗樹杈噼作兩截,顯露出他堪比第一流高手的掌法威力,要讓對方閉口不言,不再口無遮攔,宣揚自家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