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凈念禪院的武學與禪宗一系頗有共通之處,了空曾與道信大師多番交流,習得了對方最拿手的絕藝“達摩手”,此刻通過隔空虛抓的方式遠程干擾,盡可能杜絕方才趙青疑似借力打力的手段。
剎那間,兩股暗帶回旋的強大勁道,遙遙對準封鎖了趙青所在的方位,招式變化妙至毫巔,似有跡可尋,又似順乎天然,微妙處沒法以任何筆墨去形容。
在了空輔助干擾的同時,梵清惠的氣勢倏然跌落了一截,卻像是去除了雜質一般,進入到晶瑩剔透,沒半點瑕疵,平靜如清澈深潭的精神境界,氣場變得更加純粹與集中起來。
她手中的古劍青芒乍現,劃出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小圓周,隨即直刺而出,似如變仙法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人生出異樣的感覺,偏又不明白有何異樣之處。
看似簡單的一劍,實包含無比玄奧的心法和劍理。似緩似快,既在速度上使人難以把握;而劍鋒震顫,像靈蛇的舌頭般予人隨時可改變攻擊方向的感覺。
出身于“武林圣地”慈航靜齋,梵清惠自幼便被長輩以劍典中的秘法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初次習武便直入先天之境,使得真氣的容量以倍數增加,并加快了氣勁運行的速度。
靠著劍典帶來的這些優勢,靜齋精英弟子不僅在修行的進境上遠超常人,由于回氣與功力上的差距,在同層次的戰力亦是非同尋常,非是傳承一般者可以匹敵。
昔年已臻大宗師層次的寧道奇拜訪靜齋,想跟梵清惠談佛論道,較量武學,最終在慈航劍典前知難而退。雖然沒有真正比試,但也可以看出他將梵清惠視為了同層次的對手。
實際上,若是梵清惠真正使出壓箱底的絕技,強行催發人體深處的潛能,短時間她的戰力可以提升到超越常態不少的水平,具備與大宗師級數一較高下的能力。
東漢明帝夜夢金人,遂興起遣人往西域求佛法之心,至大月氏得遇天竺大德高僧竺法蘭和攝摩騰,以白馬馱經返回洛陽,建立白馬寺宏揚佛法,為中土第一座佛寺。
自此之后,天竺高僧陸續到中土進行譯經,其中對中土武林最有影響力的,則是安般守意經和陰持入經兩經。
前者為習禪之法,講呼吸守意,與道家吐納煉丹之術吻合至天衣無縫;后者講佛教名數,涉及宇宙人生的關系,以無上意識為本元,令當時武林耳目一新,胸懷擴展。白馬寺亦成為佛門圣地。
說到底,無論是凈念禪院的了空,還是慈航靜齋的梵清惠,他們倆此刻所使出的秘法,究其根本,都是源于這兩經的理念,以意識開發潛能,初步進窺天道的至境。
霎時間,了空“萬念歸一念,一念化無念”,對人無念,對己亦無念,只有本源佛性;梵清惠“破而后立,頹而后振”,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仙胎大放光明。
在她全無花巧,卻是大巧若拙的劍式之下,古劍尖端發出的劍光忽盛,有如月映萬川一般,返照出了空內藏與外顯的佛性,相當于集兩人精神力量于一劍之間,封鎖了趙青能夠變幻的每一處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