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道門一切有形,皆含道性,儒門人人皆可為堯舜,三種理念皆有同通之處,也有著差異所在,但都指出了在某種意義上,眾生的地位是平等的。”
“除了胡人外族,天下間的門閥貴族,無一不是儒釋道三教的信眾。那么他們也需要深刻理解三教中藏著的各種思想,遵循其中的理念,而非只按照自身的利益來行事。”
“有著佛門四宗對此次比試的宣傳,我想這種思想的傳播將會相當迅速,能讓無數民眾生出進步的積極性,能有更多有識之士為之思考,無論文斗的勝敗如何,都算是一件好事。”
“此外,文斗結束后,我接著向上智觀、無念宗、四大圣僧、真言大師提出一場不影響前者比試結果的武斗,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以武力和修為上的優勢逐步掌握儒釋道三教的解釋權,使其化為自己手頭上的工具,以此來針對腐朽的門閥制度,解放思想,正是趙青要將慈航靜齋、凈念禪院吞并的重要原因之一。
聽到趙青說出的話,歸元、王通都不禁露出沉思之色,察覺到了這其中蘊藏的深刻道理,并發現這或許會對整個社會產生巨大的影響。
此刻,尚秀芳的奏曲歌唱也已進行了高潮,唱腔中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凄幽的味兒,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透過她聲韻的頓挫和節奏,亦令人聯想和回味著她感人的歌聲,憂怨中搖曳著落寞低回的感傷,間中又似蘊含著一絲對事物的期待和歡愉,形成非常獨特的神韻。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里,婉轉誘人的嗓音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的心靈大地全淹至沒頂。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隔了好半晌,全場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贊歡辭。
“對于音樂的欣賞,可以說是最沒有門檻的。不論身份高低貴賤、見識廣博還是淺薄,每個人都能從中體會到心靈深處的美好。”趙青感嘆著開口道“因此,每個人也都應該有追求美好的資格。”
又打量了一會尚秀芳這位樂藝與石青璇難分高下的當世大家,她隨意一瞥,在圍觀人群中分辨出了一個發濃眉粗,腰粗身壯、身穿彩服的女子,以及對方身邊跟著的一個美貌少女。
這兩人應該是瓦崗軍大龍頭翟讓的女兒翟嬌和她的侍女素素,專程從滎陽趕過來聽尚秀芳唱的戲,且由于某種原因并未在途中遇上襲擊,順利到達,可以作為自己與瓦崗寨溝通交流的媒介。
說起來,在原作中,李密跟突厥人聯手設局擊傷翟讓,屬于勾結外族,人品低劣奸邪;他手下的大將王伯當更是罪行累累,跟歷史記載、大多數演義大不相同。
翟讓本是東郡的法曹,因殺死權貴之子被判死刑,逼不得已下反出來起兵自立,雖然本身的能力不怎么樣,但人品還過得去,且招攬的手下將領單雄信、徐世勣,確實有著名將之才。
徐世勣,也就是后來唐初戰功赫赫的李績,雖略遜色李靖一籌,但對付外族仍是綽綽有余,在日后拿下瓦崗寨之后,可以讓他在對突厥、吐谷渾等國用兵時派上用場。
順著趙青的目光,同樣注意到了特征明顯的翟嬌,并從其不弱的武功判斷出了她的身份,歸元咳嗽一聲,搭話道“尚大家的樂藝表演,確屬于天下聞名的盛宴,連翟讓的親女都被吸引而來。”
“談及江湖中近期吸引人的大事,小道在趕往歷陽的路上打聽到,不久前楊公寶庫又出現了新的線索,據說涉及到了魔門秘傳的邪帝舍利和天下第一巧匠魯妙子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