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威力,應該是魯妙子設計出的機械了。這么說來,他跟我們圣門邪帝向雨田同趙青一方的合作關系,比我原先所想的還要深上不少。”
“瓦崗已成過去之事,用不了多少時間,安國的軍隊就該進逼洛陽一帶,一旦拿下防守力量空虛的東都,接著便可從水路黃河與陸路潼陽官道而來,攻打澠池、慈澗、常平,威脅到關中地區。”
“沒有意外的話,隋朝剩下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兩三個月,在天刀宋缺與武尊的約戰之前,就可以大致上完成南北的統一”
在作出這些論斷的期間,婠婠一直在專注地觀察著場上的展品,目光從磨制石器與制陶轉輪開始,看過了鋤、鏟、鐮、未、耜,獨木舟、榫卯結構、輻條車輪、冶金鼓風設備
她留意著不遠處的青銅犁、銅鏡、轆轤、滑輪、各種形制的齒輪,銅壺滴漏針時器,心中浮現出這些曾給華夏帶來重大生產力變革、具有代表性的各種發明,以及薪火相傳、一步步發展至今的文明歷程,隱隱生出了別樣的感悟;
與之相比,魔門所謂的最高理想,顯得虛無縹緲、氣度狹小起來,似乎已變得微不足道,不再能引起她心中的向往。
在更遠處的展區,幾只以壓縮真氣為動力的木鳶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飛舞著,指南車、記里鼓車、諸葛連弩、地動儀等精密的器械擺放在那里,周圍聚著遠比制陶工具處多得多的人群。
而在她視線所不能及之處,一臺鎏金青銅花紋裝飾的鐘擺發出滴答滴答的計時聲響,數盞精凋細琢的水晶掛燈映出瑩瑩亮光,一個水藻蟲魚共生的玻璃生態球與一件大興城的城市模型并列
從一件件展品中感受到了新興技術對生產力與社會變革的影響,婠婠忽然心中一動,有些不確定地向正湊到渾天儀跟前的白清兒傳音問道
“我們陰癸派只剩下四五人,憑著真實實力報仇,已是基本不可能的了。在大興城中干等著,直至幾個月后此地同樣落入敵手,實在不是辦法。”
“正好我倆符合向雨田二十年以下,不曾行惡的標準,不妨假意拜入他的門下,以此作為跳板,設法學習趙青一方的思想與技術,從而制造出像鋼鐵連弩戰車之類的強大機械武器”
“能夠理解我所設展品的部分意義,婠婠的資質悟性確實相當不錯。”
百丈開外的一間地下室內,趙青早已看穿兩人自認為尚可的斂息之法,此時心念微動,立即便截獲了婠婠與白清兒之間的傳音內容。
目前看來,她感覺自己借助此次博覽會宣傳唯物史觀的思想,并從這些瀏覽者中尋出可堪造就之人的計劃,進行得還算順利。
除了部分純粹為了吸引群眾的娛樂性展品外,剩下的各類展品,雖被分開布置在了十數個區域,但均屬于記述文化史與科學史的范圍,實是比儒釋道墨等思想更加根本的文明底色。
從新舊石器時代,到青銅時代、鐵器時代,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封建社會,生產工具與社會制度的不斷發展,這個進程中孕育出了數不清的思想文化、璀璨輝煌的文明本身。
能夠理解這種“唯物史觀”,自然而然會站在不一樣的視角看待當前的社會,眼界已不再局限于一宗一派的興亡生滅,而是走在推動文明發展的道路上。
實際上,博覽會由她親自制造的兩臺電影投映機,播放的畫面有著巨大的差異,一臺完全是娛樂的內容,另一臺則是在進一步演示科學生產與文明的影響,根據游客觀看的傾向,篩選出有培養價值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