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此。”石鳶蘿點點頭,補充道“當然,若是加上我們越國行人署的交涉,應該不成問題,大概率可以通過派到這些國家的使者,在返往之時捎回領得的賞金。”
“但考慮到各國之間行人出使的頻率,同樣需要漫長的時間等待,少則數月,多則數年,很難說到了那個時候,是否會有一大堆勢力在占卜出公羊無暄的死訊之后,靠著時間差撤回自己的懸賞。”
還有這么不要臉的操作趙青也是有些驚訝,想了一想,覺得自己出門游歷一番,見識各國的風貌,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即使拿不到應得的懸賞,但沿途完全能夠遇上新的通緝犯,直接就地領賞,如何阻攔。
“趙姑娘,我們越國,雖然此前并無相關的懸賞,但你立下如此大功,必可獲封一等上士的爵位,且是封邑萬戶、食田百萬畝的頂格配置。”話題一轉,石鳶蘿介紹起了實打實的封賞
“至于下大夫之爵,一來有先王舊規,非下六氣境不可封之,二來,若是破格封賞,必將萬眾矚目,容易引發他國忌憚,暗施迫害手段,還是低調些為好。”
“胃氏現下已無既天賦上佳、又名正言順的嫡系,雖然勢力仍然龐大,但新任的家主必然難以掌握,只就需要找到一座有能力幫上忙的靠山,成為對方或明或暗的附庸。”
“幫扶拉攏新一任的胃氏家主看上去似乎不錯,正好打一個時間差,搶在其他人前頭。”聽出了石鳶蘿的言外之意,趙青心中一動,當即答應了下來,覺得自己的收獲著實不錯。
公羊無暄潛伏越國多年,除了害慘胃氏家族之外,似乎還沒有發現其人策劃了別的陰謀,因此擊殺他能夠立下的功績有限,更何況公羊無暄最后還被秘密組織的“入夢引證”救走,不排除有死而復生的可能。
因此,獲封一等上士,還是最高的食邑萬戶級別,應該主要是看在我的修行天賦上,所作出的投資。基于越國“只有六氣境才能擔任大夫”“官職最高只是上大夫”的規定,含金量著實不低。
跟直屬于國家管理的大邑、大縣、別縣、大郡、小郡不同,這里的食邑萬戶雖然只相當于一個小郡的規模,但前者為公邑,后者為私邑,領主擁有自家采邑的統治權,可以自行任命官吏、征役收稅,相當于一個獨立的小國。
像趙青先前待過的隋朝,正一品王公的食邑也是萬戶之數,但實際上有一半多的戶數屬于虛封,且只享有這些地方的租稅,并無任免管理之權,也沒法世襲罔替。
春秋時期的采邑,雖然可以世襲,但并不意味著每一個采邑主都能夠使自己的采邑世代傳襲,子孫用享。君主的策命文書原則上只適用于封主和被封者本人。
雙方中的一方如果去世,新的繼任者需要重新與封主或被封者確立授受關系,若是實力修為不足,守不住原來的地域,那自然沒法全盤繼承始封時的采邑。
而在理論上,確認下了封地的區域之后,這塊地盤內的人口、田畝數,無論是增是減,君主都不會過多干涉,以至于萬戶之邑可以發展到兩三萬戶的地步,總價值大幅提升。
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原各國,因為老牌卿大夫勢大,占據了太多地盤,新人“無地可封”的緣故,世襲式的封邑食田制度正在逐漸向著與官職綁定的谷祿制轉變。
比方說,孔子在魯為官之時,雖然位居“上大夫”級別的大司寇,僅次于三桓的“卿”,但仍然沒有得到封地,只有固定的俸祿。
考慮到當前土地不能自由買賣的因素,孔子多半并未掌握什么生產資料,應該被劃分到“無產階級”里面,與之相反,趙青即將成為的,則是腐朽的封建領主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