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直思索片刻,緩緩說道:“這種可能性確實存在。你我兼知,林煮酒被囚于大浮水牢,嚴相曾讓人施計假劫獄,劫獄的人里面,甚至有一些便是被掩蓋了污跡的巴山叛徒,希望能讓人輕信,交付秘密。”
“然而,林煮酒師兄并未上當。”趙香妃接口道,“在我方的通報幫助之下,他識破了那是一場局,所以沒有將真正的秘密透露出去。”
“正是如此。”公輸直點頭:“所以,我們也不能排除宋神書之死是另一場局的可能性。但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必須去查,因為這是唯一可能找到九死蠶傳人的線索。”
“萬一真的是王大哥留下的傳人,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不錯。”道卷宗的真靈子接過話頭,輕搖羽扇,顯得成竹在胸:“但這次的情況,與以往有所不同。九死蠶的再現,不僅僅是一個消息,它更像是一個信號,一個攪動風云的信號。”
“若真是誘餌,那也得看看這魚餌夠不夠大,能不能釣到咱們這條大魚。”
趙青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羈與自信:“況且,即便是陷阱,也總得有人去探一探虛實。巴山劍場的仇,不能不報;王驚夢、嫣心蘭等人的遺志,不可不承。”
趙香妃環顧四周,拊掌而笑:“說得好!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得查個水落石出。九死蠶傳人若真存在,便是我方對抗元武鄭袖的一大利器;若是陷阱,也要讓它變成敵人的葬身之地!”
“不久之前,膠東郡鄭氏門閥,有一名重要人物死于長陵附近,想必會牽制鄭袖的不少精力,再加上近幾日的那場劍會,這段時間,應該算是她的一個薄弱期,正是我們行動的大好時機。”
“我會聯系一些包括夜梟在內的長陵舊權貴。”
公輸直捋了捋胡須,沉聲道:“他們雖然各有打算,但在對抗元武和鄭袖這件事上,利益是一致的,或許能從這些人和魚市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范無垢輕輕點頭:“我負責調用質子酈陵君手下的‘客卿’,讓他們四處走動,推進鄭袖支持酈陵君登上我朝太子之位的秘密協議,并在這個過程中探查對方勢力的動向,收集相當線索,確認此事是否陷阱。”
“至于我真靈子,就作為秦楚邊境一帶的接應,隨時準備支援各方的行動。”
道卷宗青衫宗師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讓人捉摸不透:“跟不知真假、尚未成長起來的九死蠶傳人相比,還是鹿山會盟更為重要,關系到未來天下的走向。”
“提到明年春的鹿山會盟,我朝的新符器‘天譴’自從今年初研制成功,如今已造了上百架,這是大楚的第一張底牌。”趙香妃微微一笑,道:“而韓辰帝的盜天丹,也即將功成,則是我朝的第二張底牌。”
“若是元武不肯在陽山郡的事情上予以退讓,我朝顯露出了頹勢,韓辰帝便會舍身向他發起挑戰,連同另外幾名同樣作了準備的大宗師,一步步耗空元武的真元,設法襲殺取其性命。”
“這個計劃,據說是葉新荷相邀諸多高手,在極秘的情況下制定的。一旦成功,元武身亡,秦王朝群龍無首,必將陷入內亂,而我等則可趁機救出林煮酒,讓巴山劍場重返秦境,迎來復興之機……”
“原來,這個襲殺計劃是桃神劍葉新荷布置的?他果然沒有死?元武更是確認已入八境了?看來,那封送入我觀中的密信,也得盡快作出回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