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門縫中透入的一縷金光,當即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一閃,便來到了門后,悄無聲息地將其打開。
然而,門外的院落中卻空無一物,唯有幾片落葉被風卷起,在空中打著旋兒。
中年文官眉頭微皺,正欲轉身回屋,卻忽地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元氣波動從腳下傳來,低頭一看,恰見一道金光從地磚的縫隙中鉆出,瞬間便化作了一柄小劍,向著他的腳踝疾刺而來!
他心中一驚,卻并未慌亂,身形再次閃動,便已出現在了數丈之外,躲過了這突兀的襲擊,同時反手一掌拍出,雄渾的真元凝聚成一只數尺方圓的淺青色手掌,籠罩住了對方可能閃躲的范圍,要將這片地磚一并擊碎。
可就在他的掌力即將觸及地面之際,那柄小劍卻突然一個折返,劍身變化成了拉長的螺旋釘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繞過了他掃出的掌風,徑直刺向了他的后心!
這一劍的速度與變化都太過刁鉆,中年文官避無可避,只得身形驟然一頓,體內真元洶涌而出,在體表形成了一層厚達數寸的護體罡氣,同時轉身揮袖,向著小劍一卷,意圖將其裹入袖中。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只見那小劍在即將觸及中年文官護體罡氣的瞬間,突然化作了一顆顆金中泛銀色澤的液珠,竟在他的護體罡氣上溶穿了一個個小孔洞,順著其衣袖間的縫隙鉆了進去,在此人的手臂肌膚上撕開了個口子。
明曉此刻的形勢嚴峻危急,中年文官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正打算斷臂求生,運功炸碎已被異物侵染的左手小臂,卻驚恐地發現,這些特殊的液體居然還有著吞噬、消彌真元之效。
真元在接觸到這些液珠后,猶如雪入洪爐般迅速消融,根本無法凝聚起足夠的真元來引爆手臂,阻止這個敵人的破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在體內橫沖直撞,將經脈與內臟之間鉆出了一條條通道。
他的修為雖然不弱,已達到了四境融元上品,但面對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卻也是束手無策,不禁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在楚境潛伏十數年、為大秦立下了諸多功績的自己,今日恐怕是難逃一劫了。
劇烈的疼痛讓中年文官的臉色變得慘白如雪,但他卻連哼都未哼一聲,已然變得有些麻木的右臂斜斜指向不遠處堆放著大量文書的桌案,流溢而出的氣機引動了暗柜里儲藏的一枚綠金殺球,欲觸發其中的符文。
這自然是為了盡可能銷毀他身為秦諜所留下的痕跡,不僅可以減少同僚暴露的可能性,還能偽造出意外傷亡的現場,沒了確鑿的證據,或許就不會牽連到對此并不知情的楚人妻子和孩子。
怎么還沒炸?心中默默數了三五下,明曉這代表著什么的中年秦諜,整個人如墜冰窖,無比艱難地轉頭望去,卻見到暗柜竟已自行打開,有兩個金色小人背著遠比它們大個的綠金殺球跳躍了出來。
這便是他人生所見的最后一幕,當此之時,那正在其體內肆虐的液珠已然融合歸為了一整團,猛地向上飛竄,徑直鉆入了顱內,接著極速變形、膨脹,轉瞬間便化作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空心金球。
“嘭——”一聲沉悶的爆響過后,此人的整個頭顱瞬間從內部炸裂開來,紅白之物四濺,無頭的尸體頹然倒下,已是不復生機。
百余丈外的一間幽靜小院中,一名正在閉關修行的六境供奉,逐漸注意到了外界的異樣元氣波動,當即中斷了修行,睜開雙目,右手拇指食指上配戴的兩枚玉戒亮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