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圍的狙擊手更慘,瞄準鏡里的冰霜倒灌入瞳孔,將眼球凍成兩顆冰琉璃摔碎在戰術背心上。
煙霧般的雪塵自每個角落升騰而起,與數以億萬計垂落的冰絲凝為一體,覆壓了方圓數公里。
發狠注射了未解凍“天鵝血”的藤原信之介啟動了言靈時間零的領域,在慢動作幀中卻陷入了更深的絕望——只因不斷墜下的攻擊太過細密,全然沒有躲避的縫隙,天上地下,已再無生路。
……
同一時間,趙青牽著施夷光的手,自千米高空飄然而下,落在了四天王寺的主殿檐頂。
她打量著這冰封的天幕,輕嘆了口氣:“猛鬼眾果然干不出什么好事,盡是作奸犯科之徒,跟別人合伙把無辜群眾當成實驗品來使用……一路上毫無停留,終于趕上了解救的最后時機。”
聽上去,竟是有著充分把握逆轉佐藤和綾子的深度龍化,打破這一被視為不可逆過程的認知障壁,乍看似乎很離譜,但考慮到龍王級特聘顧問的存在,倒也算不上什么難以理解的狀況。
只是,赫爾佐格這些年因做實驗而謀害的人命,恐怕已非幾千幾萬條可以概述,若是死侍化超出一定時間,和被解剖、喂食、焚化的那些,終究難有復生歸來的機會。
“王將關于羽蛇神的那些說法,卻也顯得價值不菲……倒是可作為接下來研究的方向。”施夷光點了點頭,她們倆以幾馬赫的速度趕路,在沿途自是順帶著收攏解析出了許多擴散的余音。
不得不說,赫爾佐格作為深耕白王研究領域的專家,的確有著他獨創的見解。
至少,絕大多數人是很難聯想得到,有著化身風神-埃赫卡特爾的羽蛇神,居然不屬于天空與風之王的譜系,而是白王血裔之屬。
但仔細想來,若真有這般孤身流落在外的白王血裔,為免成為眾矢之的,顯然也應該披上個專門的馬甲,不可能直接自曝身份。
另外,從來沒有統治本地的“神靈”一定會留下血脈,跟王族或祭司沾染上關系的說法,文化與技術上的傳承才是重點。
而赫爾佐格最離譜的開掛手段,“梆子聲”,也正是他從中美洲的印第安人部落中學習得來。
這種既獨特又神秘的音頻,對應的未必是單純的腦橋分裂手術,很可能還加了某些未知的輔助藥劑,比方說,用迷幻蘑菇之類的生物煉金術強化早期人格切換的條件反射效力與束縛深度。
再考慮到“蛭子神”傳說中的近似畸形蟲子般的形象,跟白王圣骸的寄生蟲模式頗為相像,深入探究,或許就是同一個東西?
又或者,代表著圣骸其實存在著兩個?一個被留在了“藏骸之井”,另一個早就登上了美洲?
假若這種猜測是真的,而黑科技“梆子聲”居然正是圣骸開發并流傳下來的,便實在讓人莫名生出一切都是設計好了的意味:沒準偽白王的誕生與毀滅,從頭到尾都在圣骸們預言寫下的劇本之上。
固然,無法排除“梆子聲”就是圣骸作繭自縛、坑了自己的可能性,可此事畢竟涉及到了白王這般能窺探時間線的巔峰存在,還是從更復雜往高的角度來預估為佳。
而所謂復雜的劇本,基本上也可分為兩種情況:一是另個圣骸仍保有自主性,擁有指揮諸多手下,以推進其計劃的能力;二是該圣骸已落入了某幕后黑手的掌握,身不由己。
不過,不管怎么說,無論什么陰謀詭計,策劃者總得派人過來?取成果,到時候蹲守在那里,見一個揍一個,就不怕敵人不露面。
而猛鬼眾和王將,正是第一個挨重拳的家伙,蛇歧八家的重要人物中,僅有橘政宗一個影武者屬于邪惡方,在處理的順序上,自然得排到后頭了,隨時都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