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該撕裂血肉的金屬洪流,紛紛化作漫天流螢逆升,在數百米高空綻成金紅煙花。
只見她并指為劍凌空畫圓,兩架oh-1偵察直升機頓時如墜蛛網的蜻蜓,在太陰氣場的束縛吸引下失控對撞,飛濺的旋翼碎片熔作了液態鐵櫻。
……
雨絲在千鳥之淵上空織成灰青色的紗。
殘櫻裹著青苔氣息墜入護城河,漣漪驚散了幾尾朱紅錦鯉。楚子航的球鞋碾過濕漉漉的鵝卵石,黑色額發凝著水珠,妖刀村雨收在墨綠劍袋里泛著冷硬輪廓。
他身后兩步,法蘭西少年正用銀柄手杖撥開橫斜的枝椏,藍寶石袖扣與鳶尾花紋領巾在雨幕里忽明忽暗,這位是昔年普法爾茨選帝侯分支家族的年輕成員,某法國伯爵之子,秘黨新一代的優秀混血種,蘭斯洛特。
因為該家族過去曾經跟某任天皇有私人交情,又在r本投資不少,且近期跟“昆侖集團”展開有關亞瑟王歷史探秘合作的關系,被秘黨元老會專門派遣至東京參與談判,輔助卡塞爾學院處理此次重大危機。
當然,蘭斯洛特畢竟只是個16歲的青年,僅比楚子航略大,也并非什么天生s級血統,重量級有限,此次前來更多只是增長些見識,嘗試跟同代的優秀俊才結下交情,具體事務則由他家中的長輩們負責。
“這條步道是楚子航選的。”
蘭斯洛特用銀柄傘尖輕點積水,“聽說明治天皇當年為了給英國公使賠罪,特意在這里種了九百株染井吉野。櫻瓣落在靖~國神社的飛檐上,又被風吹進日軍公墓的碑林……”
“這是想提醒我們,歷史的重量永遠壓在櫻花樹根下?”
楚子航單手抱著村雨,嶄新刀鞘上的龍紋在陰暗中流轉微光,他的球鞋碾碎半腐的櫻瓣,腐殖土腥氣混著遠方神宮裊裊的線香:“櫻花開時太喧囂,現在正好。”
雨簾深處傳來木屐叩擊石板的清響,源稚生撐著素白油紙傘自松林轉出。
他今天難得沒穿蛇歧八家的墨色羽織,淺灰襯衫領口隨意敞開,十九歲的少主像柄尚未淬火的古刀,眉眼間沉淀著與年齡不符的倦意。
源稚生望著雨中朦朧的朱紅鳥居,隨手將濕漉漉的額發捋向耳后,袖口磨損處露出常年握刀形成的薄繭:“你們該看看春季的夜櫻,整條大道被燈籠映成緋色,像流淌的凝固的血。”
他忽然輕笑,傘骨上的繩結隨著動作解開又系緊,似流露出了其心中的煩悶:“我知道你們對我們的態度,但現在的r本……”
“不急。”楚子航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出奇地平靜,“有人說,可以提供充分的支援,但你們必須先展現出誠意,并答應一些價值不菲的條件……但這些話最好放在后頭再談,以免煞了風景。”
“這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所以要格外得以重視。”這個少年總是言簡意賅,似乎全然無視了前些日子雙方曾有過劍術交流的經歷:“同樣的,你們隨后也將見識到我方展露出的強大力量。”
“歷史問題總是復雜的,但我們可以先建立合作,再逐步解決這些分歧。”
蘭斯洛特停下腳步,嘗試緩和氣氛:“況且,蛇歧八家手上又沒有天皇,更沒法操控首相和多數黨……真想辦到那些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他掏出鍍金懷表輕按機關,露出臺微型留聲機:“說起來,兩位要不要欣賞我組建的‘萊茵河回聲’樂隊新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三章配巴洛克雙頸琉特琴——”
只見蘭斯洛特變戲法般摸出張寫著自己飄逸風簽名的唱片:“上周剛在特里爾古羅馬浴場錄制,混了阿爾薩斯簧風琴與仿制瓦格納低音號……當然,現在只能聽128kbps低音質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