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的影武者技術,絕非憑空而來。實際上,它除了操控的方式疑似跟面具相關外,其余培育高血統戰士的部分,更多的是來自于昔日“蘇聯隊長”計劃的研究成果,倒是價值不菲。
不過,比起技術本身,趙青更在意的是——源稚女這個人,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場?
從新近獲取記憶碎片的分析來看,對方正式加入猛鬼眾也沒多久,除了最開始那十三個外,并未殺過其他人,且根據可靠的調查結果,源稚生在鹿取小鎮案件后續也給了頂格的補償,卻是尚存重返正道的可能。
再考慮他有頭腦有實力,算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遇上了還是試著招攬為佳。
想到這里,她忽然開口,聲音如薄刃劃過凝滯的空氣:“此事終了后,有何打算?”
濕冷的空氣里浮動著血腥與焚香交織的氣息,源稚女靜坐如佛堂中的木像。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抬頭,望向門窗外飄落的雪。那些雪花在風中旋轉,像是無數破碎的夢。
“我想……重新做人。”良久,他低聲道,嗓音沙啞卻清晰,“褪去這身惡鬼的皮……哥哥總說要做正義的伙伴。如今想來,所謂正義,或許并不是什么宏大的理想,僅僅是能坦然直視鏡中之人的模樣。”
趙青眉梢微動。
這回答既非懺悔亦非豪言,更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如同報告天氣般平常。
源稚女沒有用情緒化的語言去渲染自己的“改過自新”,而是直接陳述了一個邏輯上的必然:若要重新做人,就必須面對過去的罪孽,并找到某種方式去承擔。
“朝露易逝人亦然,浮世飄零如云煙。”他緩緩將佩刀收入鞘中,刀鞘上綴滿冰晶,折射出細碎的光。“可有些露珠墜地時沾了太多塵土,就算蒸發升騰,來世也只能化作酸雨。”
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鈍痛,像是傷口結痂后的隱痛,不劇烈,但綿長。
“這些年,我活在夢魘的陰影里。現在夢醒了,血卻洗不干凈。”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自己掌心,那里曾經染過無數鮮血,有些是被迫,有些是瘋狂,“猛鬼眾的血債,我無法推脫。但至少……可以試著償還。”
趙青靜靜聽著,沒有打斷。其實剛剛破解出的數據庫顯示,王將這些年至少謀害了三十萬r本人,接近r本人每年失蹤人口的半數,這等足以震驚全世界的超級大案,可跟源稚女沒半點關聯。
“王將的‘復活’機制,若完全是用替身與精神系言靈來實現的話,從成本和操控效率來推斷,大多數時候,幕后者應該只是讓一個影武者在外活動,其他個體估計都呆在營養液里沉睡,非必要不予啟用。”
源稚女繼續分析道,聲音冷靜如機械:“猛鬼眾并沒有私人飛機,而每次‘死亡’后,王將卻都能在短時間內重新出現——這就意味著,量產替身的保存地,那些固定的培養設施,不會距離太遠。”
“我會去清除它們。”他看向趙青,瞳孔里沉淀著某種決絕的光,“這是我的罪業。”
“很好!建議可朝著東京的方向調查。”
趙青點了點頭,揮手間布置出了全息投影,展現出了全球混血種勢力分布圖,不同的色彩犬牙交錯,象征著各大派系之間的角逐,接著又將r本列島的光點全部標紅,又將歐洲部分的藍點拖向遠東:
“那你愿意獲得一份新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