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年輕哨兵打了個哈欠,卻沒怎么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畢竟舉報自己對方也討不了好,完全就是說笑罷了:“老郭,也不知道春天啥時候能來?如果能調個班,在岸邊獵幾頭海獺,賣個好價錢,那……”
“呵呵,你是聽良子他們說的吧?那早已是猴年馬月的老黃歷了……真有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輪得到你?主家的財富,還能分潤到我們外姓的奴仆身上?”老者諷刺地笑了笑。
更遠處,幾艘負責外圍警戒的快速小艇,在濃霧中例行公事地巡弋。
船上的水手更是昏昏欲睡,大都裹著更厚的皮襖,抱著膀子縮在船艙里,只留一兩人在船頭象征性地張望:“好想回大船烤火去啊!”
“趕緊弄完這班,喝口熱湯才是正經。”
對于膠東鄭氏的船隊而言,這片遠離航線的群島,一直以來是絕對的“安全區”。
所謂的“駐防”,不過是看守那些圈養在島上山洞里的“藥人”和“夜魔猿”,防止他們暴動或者被不知死活的海獸襲擊。
警惕?早已被漫長枯燥的歲月磨平了。
……
島嶼深處,藥人聚居區。
倚靠著棚屋角落的炭盆,一名形容枯槁的老者蜷縮在簡陋上的鋪位上,蓋著破舊的棉布。
他的一條手臂上纏著骯臟的布條,布條下是新割的傷口,隱隱作痛。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藥混合的怪味,以及幾絲難以覺察的稀薄紫霧。
隔壁傳來壓抑的咳嗽聲,是另一個被“收割”過的藥人。老者渾濁的眼睛望著低矮石屋頂,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
活著,被割肉放血;死了,成為妖獸飼料。
這就是他們存在的全部意義。
修煉?那點微薄的內氣剛凝聚,就被體內的“東西”吸走,徒勞無功。
希望?早已熄滅在無數個被割裂的日夜中。
突然,一陣極其輕微、幾乎無法察覺的嗡鳴聲從極高遠的天空傳來,如同蚊蚋振翅,轉瞬即逝。
老者的眼珠微微動了一下。
幻覺吧,或者是風刮過火山口的聲音。
……
火山口附近的一口溫泉池上方。
兩頭體型十數丈、周身包裹著三角狀的漆黑鱗甲的騰蛇自水中飛躍而出。
它們乘云駕霧般互相盤旋,越升越高,交替著發出鳴叫聲,有淡淡的腥氣在兩者間隨風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