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所知,他在‘極北之地’曾獲得極高的聲望?”施夷光眨了眨眼,追問道。
“是,但也并非完全是。”
星之瑪利亞糾正道:“根據早年脫離秘黨時簽訂的古老協議,為了最大限度保密,像他這樣后期吸納的新成員,根本不被允許知曉龍族與混血種的真正秘密。”
“他的血統也極其平庸,甚至在一次內部的隱秘靈視考驗中完全失敗,未能產生任何龍文共鳴……這證明他連成為優秀混血種的潛質都匱乏。因此,他從未進入到過極北之地的真正核心圈層,至始至終只是個外人。”
“但赫爾佐格是天才的蠱惑者,憑借無與倫比的社交手腕、狡詐的口才、極具煽動性的表演天賦,以及他那套極具誘惑力的‘新學說’,巧妙地利用了當時的潮流,成功籠絡了一批同樣被邊緣化或渴望捷徑的新成員。”
“他甚至不知用何種手段,自30年代開始,就獲得了洛克菲勒基金會和卡內基研究所的暗中資助,這讓他一度頗為得意。”
她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那時第三帝國正盛行元首的優生學與人種論,他如魚得水,成天捧著那本《偉大種族的消亡》,一度混進了帝國研究院,在里面招搖撞騙。”
“1935年,他開始正式參與從基因上‘科學地證明’雅利安人優越性的計劃,期間不斷兜售某些將生物學與中世紀黑魔法結合的異端邪說,很快就被忍無可忍的學院派除名。”
“聽上去就像是個神棍,”施夷光點了點頭,“難怪后來盟軍整理那些科學家的名單時,沒找到他的名字。”
“這一次‘進修’與對現代生物學的接觸,無疑讓赫爾佐格的騙術見長。”
星之瑪利亞敘述道:“他把自己的那套說法,跟我們‘極北之地’追尋希柏里爾超古代文明的理念扭曲地結合在了一起,包裝成了符合納~卐意識形態的科學幻想……”
“他宣稱,既然我們雅利安人都是神之血裔,那么尋找神國的捷徑不應向外探索,而應向內挖掘。只要覺醒體內沉睡的‘神血’,每個人都能‘封神’,腳下的土地即可化為神國。”
“很快,赫爾佐格就通過出賣男色勾搭貴婦,另辟蹊徑找到了新的渠道,用更激進的新論調吸引了黨衛軍某些高層,為此提供大量經費,并成立了一家自己的研究所,掛靠在德國精神病學研究所名下。”
“后來的近十年間,他長期從盟國和占領區挑選所謂‘攜帶希柏里爾人基因’的孩子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美其名曰‘再造純粹的神裔’。而那間充斥著哀嚎與絕望的研究所,則被命名為‘igdalbavel’——巴別塔。”
施夷光目光閃爍:“巴別塔,企圖通往天國,卻因神的忌憚而崩塌。圣杯騎士加拉哈德……他自稱被神選中,能捧起圣杯。而在黑巫術的隱秘解讀中,圣杯亦承載著‘神之骨血’與‘胚胎’的隱喻。”
“他在追求什么?制造新的‘神’?還是讓自己成為‘神’?又或者,只是宣泄邪惡的本性,搏取名望與利益?也許,三者皆有?”
“無人知曉他真正的目的,”星之瑪利亞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戰爭末期,他的研究似乎取得了一些‘有用’的‘成績’,主要建立在對雙胞胎群體的遺傳與藥物效果差異性成對上,但他最終沒能跑贏時間。”
“可實際上,赫爾佐格在被蘇軍俘虜后,經過一年的審查,就繼續起了他的基因工程研究,原來的老事業。”
施夷光若有所思地閑談了兩句,迅速提問:“說起來,你與他的最后一次會面,是在什么時候?”
“1943年夏末,在高更親王號出發前幾個月,柏林的一次例行聚會上。”
星之瑪利亞回答得異常清晰:“那時他已基本脫離了極北之地組織的日常活動,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事實上,從1942年下半年開始,他與組織的關系就已名存實亡。”
“此后呢?直至戰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