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東京的日與夜,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大森的白天與黑夜也是如此。
明亮的手提燈小心的在前路探照,立木瀧踩著腳下的泥濘,趟過環繞木屋前的一條溪水。
“有人嗎我來了。”
沒過一會兒,屋內傳來了橋本愛的回復
“來了”
推開門謹慎的掃了一眼四周,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后,才換上了一幅笑容將立木瀧迎進了屋。
“我今天學著臺本上的方法做了些米酒結果做多了點晚上要來喝嗎不過,也沒有做很多,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看見了”
雖然不是很理解為什么不要讓其他人看見,但還是如約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
一進入屋子。米酒或者說醪糟特有的發酵香味,早在夏夜涼風的催動下,不安分的四處游蕩。可風是一視同仁的,從鼻尖略過的,還有剛剛泡過澡,帶著水汽的沐浴露香味。
從冰箱里取出冷藏好的米酒倒入兩個杯子,以及一小碟雨久花小菜。橋本愛已經先一步坐在小木桌旁。
“我已經冰了一天了,應該夠了。如果覺得不夠冰的話,我還準備了冰塊。”
學著橋本愛又給杯子里放入了幾顆冰塊,輕輕的碰一碰杯后,立木瀧將杯中的米酒一飲而盡。
酸酸甜甜的口感滑過食道,明明添加了冰塊,卻還是撩起了一團火。只待舌尖的余味傳達后,才像傾盆倒下了一盆水,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很好喝,只是
注意到立木瀧臉上晦暗不明的表情,橋本愛神色有些緊張。米酒做好后,還是第一次和別人分享,雖然自己喝起來不錯,但也有些擔心是不是不合立木桑的口味。
“不好喝”
立木瀧擺了擺手,有些糾結的吸了口氣。
“沒有,還挺好喝的。”
“那你怎么這幅表情啊”
“冰到牙了”
橋本愛楞了幾秒后,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隨后便像是抗議這股笑聲般,推拉門外傳來了“咚”的一聲。
“還有人要來嗎”
“沒有哦,只是夜晚的客人罷了。”
橋本愛輕輕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倒是立木瀧被她的話激起了興趣,湊到門前拉開一個縫隙。
一只青色的飛蛾在地上有些暈頭暈腦。而掛在門上的提燈旁,還有各式各樣的昆蟲在飛舞。即使關掉提燈,被屋內燈光所吸引的昆蟲,仍是前仆后繼的在窗戶外盡情展示自己的舞姿。
“螢火蟲”
橋本愛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身后,關掉了房間里的燈光。趴在門上看著不遠處縈繞著樹的螢火蟲,綠瑩瑩的光點像是從田野里浮動的氣泡,忽閃忽閃。
只為一個人進出修建的門框還是太小,為了觀看這場夏夜的光景,兩個人不得不靠近些身體,乃至聽到彼此有些溫度的呼吸聲。
夏天的夜晚有時候很暗,暗到提燈走路也要小心翼翼。夏天的夜晚有時候很亮,亮到可以透過月光就能看清雪白的脖頸,和泛著一絲紅潤的,聳動的鼻尖。
立木瀧一時間竟感到有些悸動,匆匆避開視線。將燈光重新打開,轉身走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