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自己的小手指已被對方輕輕勾住。
“那說好了!”
不著痕跡的晃動了三下,能年彎起眉眼,嘴角也咧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在立木瀧的眼中,這片澄澈的天空下仿佛出現了兩個太陽。推脫的話語也只能在這股溫暖下被燃燒殆盡,從嘴里冒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嗯”。
又和能年玲奈在海邊閑逛一陣,兩人還是兜兜轉轉的回到了酒店
等自己隨手帶上了房門后,隔壁才響起了關門聲。此刻的立木瀧只想立即撲倒在床上,從早上一路馬不停蹄到串本,隨后又和鈴木愛理出門轉了一圈。等到此時,身體的疲勞感已經后知后覺的找上門來。
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直到口袋里手機的簡訊聲將他吵醒。之前熱烈的陽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柔和許多,透過百葉窗的縫隙,鋪滿地面一層橘紅色的斑點。
“今天的拍攝很順利,我們準備前往飯店慶功,就在市中心那家吉野家的旁邊,立木桑還請一定要來啊”
將視線從文字上移開,液晶屏幕右上角的數字正在一點一點跳動,0,1,2,3,4…8,9,而后周而復始,又從9變為0,直到數字變化了好幾輪,立木瀧才嘆了口氣,整個人癱在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誰定下的潛規則,似乎每個影視劇總要在正式開拍前舉行一場宴會,來為幾個月后的拍攝結束預先慶功,好像不如此做,拍攝就無法順利進行。
雖說近幾年已經逐漸成了事務所的經濟人們打點關系的一種潛規則,通過墊付昂貴的酒費來在劇組人員中博得好感,請他們多多包容和照顧自家藝人。又或者打著宴會的名義,在導演、制作人面前逢場作戲,為藝人掙得更多利益。
畢竟,酒后的話,向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但這次的宴會估計沒有那些場外的因素,可從本心來說,立木瀧對于這類宴會也實在沒什么興趣。當然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海女那次被訓霸圭抓住拼酒給他留下了十分慘烈的心理陰影。
再加上日本人又喜歡在酒場上表現自己,仿佛喝酒能力的高低成了在上司眼中工作能力的印證。自己都能想象,要是出席會有多少劇組的工作人員想在自己面前“證明能力”。
然而,如果推辭不去,帶來的后果可能比在那里忍受幾個小時更加麻煩,畢竟自己不僅是這部電影的主編劇,還是它的制作人。制作人要是都不出席慶功宴難免會對劇組的信心予以打擊。
做好了今晚被抬回來的打算后,立木瀧慢吞吞的走出酒店。
好在今天的運氣不錯,新海誠預留的包廂足夠大,六張可以容納七、八人用餐的長桌一字排開,劇組的人員按照身份依次入座后,在立木瀧周圍的也就是幾個攝制組的核心人員。
宴會開始后,在第一輪慣例的敬酒后,新海誠等人就已經拿著酒杯各自走開,只留下孤零零的立木瀧安安穩穩的坐在原地,活像個立在獎勵區的標靶。
感受著在自己身上暗流涌動的視線,立木瀧端起酒杯,突然想到了一個“自救”的方法。
“立…立木桑?!”
嘴里的意面慌慌張張地咬斷了半截,能年玲奈瞪大了眼睛,看著對方一步步走近,然后坐到自己身邊,在短暫的不知所措后,臉頰頓時有些微微發燙。
立木桑是想找我喝酒嗎?還是…
少女不著邊際的幻想還沒得及展開后續劇情,耳邊已經響起對方的聲音。
“拜托,幫幫我,能年”
當自己落座在能年玲奈身邊后,那些熾熱的視線果然少了幾分,舉起空酒杯假裝在喝酒的立木瀧,一邊打量著不遠處熱鬧的氛圍,一邊繼續小聲向著能年請求。
“你就和我說說話,時不時為我倒點水就行。”
幾乎一瞬間,能年就理解了立木瀧的用意,以前她也用過這種手段躲酒。說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營造出正在聊事情的氛圍。只是如果不想出可以長久聊的話題,那也會被人抓住談話的空隙上來敬酒。
“嗯…那我們應該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