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淵源
郁南淵和娜兒跟著舞長空一起離開了。
舞長空明顯對于天斗城非常熟悉，帶著郁南淵二人東走西繞，由熱鬧的街道到冷清的小巷。
郁南淵敏銳地注意到舞長空往日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憂郁。
看來舞長空這次前往天斗城的目的和他預想當中的一樣，多半是為了龍冰而來。
在途徑一家花店的時候，郁南淵突然叫住了舞長空。
“等一下，舞老師。”
舞長空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之中，下意識地停下腳步，眸光恍惚地注視著周圍熟悉的街道。
娜兒雖然平時很少和外人接觸，但因為內心世界的純凈，她對于情緒和感情的變化往往格外敏感。
從舞長空身上，她感受到的是暗淡、思念、憂郁，而從郁南淵身上，她感受到的卻是如同陽春白雪般的溫暖。
時間不長，郁南淵已經捧著兩束純白色的康乃馨從花店中走了出來。隨后他面含溫和笑意地將其中一束遞給了娜兒。
“什么？”郁南淵驚訝地看向了舞長空。
舞長空白衣飄飄，走進這里就像是幽靈一般飄蕩，最后在公墓最內側的一個墓碑前才止住了身形。
畢竟娜兒進入人類的世界也才不過八年的時間，而自幼收養她的云冥和雅莉又都是站在人類世界巔峰的頂級魂師。這些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所以她跟著舞長空和郁南淵走進天斗公墓時，更多的是一種茫然而又陌生的心態。
“天斗公墓。”
重新回到墓碑前，舞長空臉上的溫柔笑意越發濃郁，如同春風拂面，似乎令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暖融融的。
當年他將龍冰埋葬在這天斗公墓之中的時候已是萬念俱灰。如果沒有遇到那兩個人，或許他會永遠留在天斗城這邊陪著龍冰直到死去。
小路一側是高高的圍墻，隱約能夠看到，圍墻內有著很多綠色植物冒出，另一側則是樹林。
墓碑高大，上面只是刻著簡單的幾個字，龍冰之墓。
先前看到的那些植被正是天斗公墓內的綠化。一棵棵大樹整齊排列，樹木之間是一個個墓碑。
郁南淵和娜兒并沒有去打擾舞長空，只是將那兩束純白色的康乃馨放在了龍冰的墓碑前。
公墓里的人很少，只能偶爾看到有人在這里祭拜。
良久過后，舞長空臉上溫柔的笑容才漸漸收斂，又恢復到了以往的冰冷。瞥見墓碑前的那兩束純白色康乃馨，他似乎再次陷入了回憶。
沿著小路一直向前走了五百米左右，高墻上出現了一個大門。
在落日余暉的映照之下，墓碑上散射著迷蒙的光暈，舞長空的一身白衣也被侵染成了相同的顏色。
舞長空此時的眼神不再冰冷，只有溫柔。他的手中多了一塊白布，在墓碑前輕輕地擦拭。他的動作很溫柔，就像是在撫觸著珍愛之物似的。
墓碑原本就不臟，將上面的一層浮土清理之后，很快就變得潔白如玉。
舞長空依舊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之中，重新邁動腳步，拐入了一條小路。這條街道很狹窄，只能容納兩輛魂導汽車并行，人也變得更少了。
舞長空的眼神始終很溫柔，先前的憂郁和悲傷都消失了，嘴角處甚至還帶著微笑。他足足擦拭了一個小時，才算完成。
“郁院長都告訴你了嗎？”
和郁南淵并肩而行的娜兒看到這四個字，輕輕地張了張紅唇，奇異的淡銀色眼眸中浮現出了恍然的神色。但她作為銀龍王的半身，其實并無法真正體會到屬于人類生離死別時的情感。
娜兒接過花束，同樣展顏露出了笑容。她知道郁南淵的這束花不是送給她的，可她卻切身感受到了郁南淵的那份溫柔。
舞長空側目和郁南淵對視片刻，并沒有隱瞞的意思。
“十四年前，就是在這座天斗公墓，我和你父母見過面。是你父親介紹我去了東海城，去了東海學院任教。”
“我不關心他們的事情。”
郁南淵神情微怔，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是異常冷淡。盡管他有些意外自己父母當年和舞長空有過交集，但和一年前的時候相比，他的想法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根本就不愿意去了解自己父母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