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遲遲沒有突圍,這讓他感到無法理解。
只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總還有一批人能突出重圍,為什么塔納厘要留在原地等死
“咻”
黑暗中,一支羽箭殺來,東條下意識地偏過頭。
箭矢擦過脖頸,拉出了一道狹長的傷口。
傷口不深,但火辣辣的痛覺仍然刺激著東條的神經。
不遠處,挽弓搭箭的塔納厘再度瞄準了東條。
在此之前,他已經靠著精準的箭術射殺了幾十人,偏偏周圍有無數人肉盾牌,民兵們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塔納厘”
“你為什么不逃跑,現在想跑的話還來得及”
回答他的是第二支箭矢。
東條身子一矮,縮在了木質圓盾的后面。
巨大的力量從盾上傳來,東條連連向后退了幾步。
“塔納厘你也來自于貧窮的村落,為什么要為那些該死的貴族做事”
“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可以給你一次洗心革面的機會”
“洗心革面”
塔納厘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厭惡和憎恨。
“東條,你什么都不懂”
“哚”
這一次的力道比上一箭還夸張。
“我那該死的村子將我從自己家里揪了出來,把我送給貴族”
“他們拋棄了我”
“貧窮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窮光蛋”
“哪怕過了這么多年,我仍舊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會像以前那樣餓肚子,生了病被人逐出去”
東條聞言一怔。
他和塔納厘早年相識,相互之間知根知底。
塔納厘的父親根本不知道是誰,十幾歲的母親在生下他之后,過了幾年就餓死了,寧愿自己皮包骨頭只為讓小塔納厘吃上一口面包。
貧窮,饑餓。
受人欺負,沒人照顧。
塔納厘一直以來過著野狗般的生活,還要被人在茶余飯后嘲笑是野種。
最后,塔納厘染上了不知名的疾病,被害怕的村民們送去當貢男。
“是領主大人給了我生存的權力,是領主大人給了我溫飽和地位,給了我財富”
“如果沒有領主,我早就死掉了。”
“東條,你也是這樣,如果不是當初領主大人賞識,你早就被不知道哪個少爺小姐給玩死了”
“領主大人拿我們當狗是看得起我們,他要我咬誰我就咬誰”
“東條,現在你居然膽敢背叛大人”
“你這個恩將仇報,不知好歹的狗東西”
“你的家鄉拋棄了你之后,想想看是誰給了你活路”
“哚”
放下圓盾,東條深吸一口氣,穩定住有些混亂的心情。
他和塔納厘不同。
同樣是被選為貢男,他并沒有多么憎恨白魚鎮。
“塔納厘,繼續抵抗只有死路一條,看在我們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