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西斯法利亞帝都。
這座宏偉的都城建立在一處山巒邊上。
城中遍布著典雅而充滿歷史感的石質建筑,大巧不工,樸實渾厚。
洛陽紙貴,寸土寸金。
在這里,隨便一棟民居放到帝國其他城市都能換一整條街。
如果說整個西斯法利亞帝國是一塊巨大的磚頭,帝都就是鑲嵌在磚頭中央的寶石。
這座城市養育了一代又一代賢明智慧的帝王,將帝國的威光播撒到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當然,除了柏達弗爾那種狗屎一樣的鬼地方。
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高級感,哪怕是路旁散步的老頭老太都讓人感覺到不可小視,一個眼神就能把來自偏僻犄角旮旯的外鄉人嚇個半死。
帝都名叫算了這并不重要。
反正它都要完蛋了,誰管它叫什么名字,叫狗屎不如都和我無關。
圣西斯法利亞歷252年,深秋。
帝國皇子于帝都毗鄰的大沙漠中舉起反旗,叛軍在覆滅了七曜之一的扎瑞爾家族之后繼續南進。
爾后,申克羅無故消失,失去領導的沙漠叛軍們徹底失控,徹底淪為暴民,向著帝都的方向一路殺了過來。
終于,叛軍的大部隊抵達了帝都門口。
另一邊,薩爾納加大領主,上代帝國公主,現任皇帝的親妹妹伊莉莎白率軍南征。
伊莉莎白的軍隊繞過山脈駐軍帝都后方,斷絕了帝國腹地與帝都的聯系。
正所謂前有狼后有虎,西斯法利亞統治帝國252年來最大的危機
最令人玩味的是,這兩支叛軍的發起者都是出自皇室內部。
聰明的史學家在書寫正史時總是將一些關鍵之處以春秋筆法一筆帶過,然后換個筆名就這這件事偷偷寫下種種有趣的野史,大賣特賣,多次再版,流傳后世。
如果西斯法利亞也像過去的那些朝代一樣淪為史書上的符號,那么關于今天即將發生的種種將會有一百個版本流傳后世,將理念斗爭與政治傾軋變成茶余飯后的貴族軼事。
也許過了一千年,人們吃飽了晚飯走上街頭散步,還會吐槽一千年前的西斯法利亞貴族私生活多么多么混亂,一邊罵著現在的貴族如何如何惡劣。
書里的歷史就是這么個不堪推敲的玩意兒,具體在某個時候發生了什么永遠只有當事人才會在意。
畢竟。
戰爭流的是踏上戰場的人的血,不是活在和平時代的人的血。
對于此刻在野外對壘的雙方而言也是如此。
士兵,或者說我們親愛的投機主義者們,他們正做著干脆的一錘子買賣。
要么打贏勝仗,加官進爵,一炮走紅,名垂青史。
要么
被野狗叼走淪為排泄物。
有的時候,人和狗屎之間的區別就是如此之小,只需要數個日升日落就能變成一種東西。
“殺啊啊啊啊”
“殺掉他們殺掉他們殺掉他們”
“全部殺光”
舉著旗子往前跑的士兵直直往前猛沖,直到被伊麗莎白的精銳軍隊射成篩子。
北邊的戰場尚且還能堅持。
叛軍們除了人多也沒有什么優點,充其量就是些持著武器不要命的暴民。
但是鎮守南方的帝就感覺自己和吃了活蟑螂團塊一樣。
“撐住都給我撐住”
“誰敢跑我就殺誰”
急紅了眼的軍官走出軍帳,手里拿著類似喇叭的原始裝置,大聲喊叫。
他的任務就是喊,大聲喊就完事了。
反正往前沖的不是他,讓其他人去用人命填就好了。
沒錯,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打贏這場仗。
伊莉莎白的軍隊就像是一群披著人皮的鋼鐵怪物,他們紀律嚴明,戰技熟練,勢不可擋。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大不了這場仗之后自己不干了,直接投降對面。
如果伊莉莎白反叛成功,這個帝國也還是姓西斯法利亞,它還是會需要自己這樣高層軍官派系元老穩定大局。
在帝官看來,這并不是改朝換代,而是皇室內部的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