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的清晨。
一艘紡錘形的白色輪船行駛在洶涌的湍流中。
船頭放著張圓桌,桌邊坐了兩個身著花襯衫人字拖,臉戴墨鏡的男人。
他們正在吃早飯。
廷古斯吉,一種經過簡單油炸的面食,加入了蔬菜和肉。
幾瓶果酒,還有熱牛奶。
“那個和你一起的女人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去食王會”
“她還有其他事,先行離開了。”
魔女小姐說是得到了關于養豬人頭目的線索,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亞瑟,你說實話,是不是被甩了”
亞瑟抬頭看了燕北一眼,用叉子抄起一塊廷古斯吉,塞入口中。
“你想多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也熟絡了許多。
在這期間,亞瑟不止一次地刷新著自己對燕北的看法。僵尸臉平常一副陰間人的模樣,其實也是個悶騷的家伙,如果除去廚人這一層身份,和平常人也沒太大區別。
性格陰暗,偏執頑固,自尊心極高。
如果他上過學,那一定是那種遭到排擠無視,被女生用看臟東西的眼神看著的類型。
“我怎么感覺你在想什么不怎么禮貌的事情。”
“哪有,我只是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亞瑟抿了口熱牛奶,偏頭看向水面。
濤濤江水中,無數細小的白色顆粒順著水流向前翻涌,是不是躍出水面,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
米河米河,里面真的有米。這條壯闊的河流劃分了美食世界的南北兩塊區域,自極東之地的高原一路奔向大陸西面的海洋。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米河。”
“我也是好久沒見到了,上次來這個河段,應該是在十八年前,也就是最近一次王食出世的食王會。”
“十八年隔了十八年直到今天,才有人再一次捕獲到王食,這種等級的食材可真是稀缺。”
“廢話,要不然人人都有機會成為食王了。”
燕北翻了個白眼。
“你現在都成為食寶了,有沒有想過沖擊一下食王”
“想,當然想,但是想又有什么用呢”
男人苦笑一聲。
“六大王級食材,哪是那么容易捕獲的。”
“目前為止有多少成功捕獲過王食的人”
“具體數目我不知道,但一定屈指可數,即使有食者僥幸捕獲到,它們本身也不會處理食材,等交到廚人手里的時候,也已經變質了。”
“關于這一點,我覺得你們這些食莊建立者都應該反思一下,為什么精心培養了如此多優秀的廚人,卻沒能把食者的行業發揚光大。”
“你是叫廚人去學捕獵和戰斗”
“難道不行嗎”
“當然不行,在今天的世界,這也是無法實現的。”
“美食,永遠以烹飪作為第一要務。”
“食者就連被評級的資格都沒有,你還想讓那些高傲的廚人去學打打殺殺他們只會覺得那野蠻粗暴,愚蠢透頂。”
“可沒有食者,它們又能烹飪什么呢”
“你說得沒錯,可,誰又會聽呢”
燕北反問,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果酒,搖搖頭。
“廚人至上,食者為廚人打工,手握強大力量,同時能拿到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但還是被廚人們打從心底里看不起在米河以北還好,換成是南邊人口密集的中心食莊,這是普遍存在的現象。”
“只要能吃到入階的美食,誰都有那么點機會成為食者,但料理,烹飪,這些都需要天賦才情,不是誰都做得來的。”
亞瑟一言不發地吃著早餐,一邊聽僵尸臉抱怨食者遭受的不公待遇。
食者就像是奇幻小說中的戰士,負責沖鋒陷陣,充當炮灰,做著危險艱苦的3k勞動。而廚人則是躲在戰士保護下的法師,身份高貴,作用巨大,但本身卻相對脆弱,自動遠離一切臟活累活。
“說起來,這些米難道不算是王食嗎我聽人說,它們都來自于蹣跚草。”
“噗咳咳咳”
燕北小口喝著果酒,聽到亞瑟的話立馬笑出了聲,嗆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