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靈帶著人快速收集了大量半干的草,然后又砍伐樹木,撿拾樹枝,劈開,壘成篝火狀,放在山下的同時,也順手點燃一些,用來做飯。
“咳咳!這煙真大。”
不少伙頭被熏得難受,一臉便秘的看向他們的上司:“這不是胡鬧嗎?哪有這么打仗的?”
被問的上官表情不變,只是反問道:“不試試怎么知道?萬一成了呢!”
是的,萬一要是成了,他們的損失就能降到最低了。
就這段時間,戰死與受傷不治的人,就不下三十,這還是他們有大面積披掛木甲、皮甲的份上,要是沒有這些甲胄,光是這些損失,就足以讓一個小部族覆滅了。
伙頭無奈,只能忙碌起來,趕緊先弄點吃的,待會兒要是風起來了,他們可就沒有任何機會吃東西了。
“莒靈呢?”休息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戴冰甲,好奇的問莒靈的動向。
“他在那邊,手里捧著一個木盤,也不知道神神叨叨念什么呢。”
得到回答,戴冰甲疑惑,接著尋了上去。
不多時,就看到了山坡上一塊青石覆蓋了一層泥,木盤是沒看到,反而是看到了泥土之間存在了一個公雞形狀的木牌。
“這是什么?”戴冰甲的聲音傳來。
“風象儀。”莒靈看了一眼來人,也沒避著就解釋道,“在學堂里學的。”
“學堂還會教這東西?”戴冰甲搔了搔頭,燕國的學堂內容,他已經許久沒有去關注,自家孩子還沒成年,他也沒送去教學,自然不知道里頭教了什么。
“嗯,北伯將燕國境內所有巫師的秘藏整理了出來。其中就有測量風象的內容,一般是用來給建筑選址的,但在兵書里頭也有寫:夫兵陰陽者,順時而發,推行德,隨斗擊,因五勝,假鬼神而為助也。
既然我提出了要用煙攻,就得時刻關注風象。
這個坡,乃是谷中氣循環之節點,這里的風象與對面的哨站方向正好是相反的。
只要在這里……”
還未說完,青石上的風象儀開始搖晃,緊接著一股風往下卷,將上邊的公雞指針吹得亂顫,但片刻不過,風穩定,公雞的轉向也穩定了。
戴冰甲看著公雞所指的方向,也不由得露出了驚喜表情:“也就是說,機會來了?”
“對!晌午時分,坡陽谷陰,故而風上。”莒靈手指捏緊,激動蔓延。
他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先登!
只要拿下這個先登,他今年就能升遷至大夫。
哪怕是最低的士大夫,也是士爵。
到了士爵,他就能自立一氏,正式融入燕國的下層貴族圈層。
不要小瞧了民爵與士爵的差距,這一步,堪稱天塹。
很多人打了一輩子仗,到死都只可能是不更民爵。
所以他立刻道:“將軍,我去了。”
“去吧。”戴冰甲含笑點了點頭,也沒有什么阻止的心思。
反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風象儀上,片刻后對身邊人說:“這么多年了,只要一點不跟上辛屈的腳步,說不定咱們就會被淘汰了。看看,咱們這里的年輕人,隨便拉出來一個人,就有曾經巫師才有的手段。時代終究是變了。”
左右親兵,也都是跟戴冰甲摸爬滾打出來的奴兵,或者說家丁,他們與主家也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然很清楚戴冰甲的話中意思。
燕國發展的速度,遠超想象。
就在他們談話之間,煙已經被風卷上山。
燕京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