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子旬強遷河南貴族入殷,那么遠交近攻,辛屈就能開始沿著冀北擴張,兩三年內,邯鄲以北,就是自己的勢力范圍了。
“好了,給個準信,要是你實在覺得貴,那土地再給我一批,一直到有蘇氏以北,所有土地歸我。我也可以不要奴隸與粟米。”
辛屈又提出了這個建議,接著看向子旬身后的貴族說:“若是你決定不了,不如問問你身后的臣子,他們或許可以給你答案。”
瞬間,河南貴族大喜道:“王,此舉可以行!”
“放肆!河北是我們的土地!你們這些東夷賤人,安敢在此饒舌!”
“那你們出米糧與奴隸啊!敵人可是來了三萬,你們擋得住嗎!”
炸開的貴族開始推搡,吵吵嚷嚷,聽得人耳膜鼓脹。
子旬惡狠狠的盯著辛屈:“看來當初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早應該就對你動手的。”
“哪有那么容易?為了南下,我動用了多少人力挖了運河?前前后后快十年,這才有了現在的光景。”辛屈雙手一攤,“不然我也運不下來三萬人。我準備了十年,而你呢?”
子旬轉身,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貴族們,感覺到冷厲的視線,他們漸漸熄了聲音,雖然臉上慍怒未消,身上衣著凌亂,但總算是冷靜下來了。
“區區三萬,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他有幾萬能戰士兵?虧你們還是玄鳥子孫!”
子旬怒斥這群人。
“三萬甲士。”辛屈不合時宜的補了一句,“我在北方沒事,就獵鹿。鹿皮甲都備上了,而且這三萬人,都是幽州六郡的良家子,各個允文允武,弓馬嫻熟。相當于你們三萬男爵。”
“!!!”
此言一出,不說子旬,就是這些貴族,頭一次感覺到了寒意。
辛屈環臂,興致盎然的看著他們的表情:“他們最多七日就會陸續抵達,到時候動起手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喂不飽他們,連我都會有事,何況是你們呢?”
“夠了!”子旬再一次轉過頭來盯著辛屈,“給個實在價。”
“什么實在價?有你這么說話的嗎?我來朝貢,你給賞賜,給多給少全憑心意。這是互惠互利。
若是沒有我幫你扼住北方,就去年東北,黑衣肅慎成立,只怕第一時間就會滅了白衣肅慎,順道從我這里南下,殺進冀州。
你瞧,有我護著你的北疆,不好嗎?”辛屈擺擺手,“所以啊,看你的心意,我都可以。”
“你都將底價劃了!還跟我說所謂的心意?”子旬咬牙切齒。
這都不知道他第幾次被這么氣了。
辛屈雙手一攤:“我是很認真稱臣納貢的。你可別寒了我們這些忠心之人啊!不然,就是德不配位了。”
“……”
子旬好氣!好氣!
胸口在起伏,突然好想現在就弄死辛屈。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他的軍隊,還有相當一部分在河南地方鎮壓,根本抽調不出來。
“你究竟給我布局多久了?”
“什么布局?”辛屈撇撇嘴,反問道,“這種話你能信?國與國之間,向來是實力與利益說話。你我之間的平衡被斗破,不過就是因為商國實力衰弱,德不配位罷了。
你若是承認你不行,那么你我這兩日就茬一架,打完之后,我也不要其他,就將大河以北全部給我,你去河南當你的商君。
不然就給下賞賜,證明你的根基未損,我立刻就退兵。
都擺在明面上的事,別說這是布局。
局這玩意兒,步驟越多,錯漏就可能越多,實力才是硬道理。”
辛屈這話也沒避著旁人。
子旬麾下的貴族們,一個兩個表情都游離了起來,然后悄悄看了兩眼子旬。
若是他不成了。
那么……自己能成嗎?
目光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