灘頭化作絞肉場,而中游,幾個身穿獸皮的男人,踩著高崗往下看著忙碌在燕國旗幟下人。
“族長,咱們真的不攔一下?”
聽到問題,這幾個男人之中的領頭人挑眉看向他:“咱們攏共幾個人?下邊多少人?讓你去,你打得過?別被東夷人忽悠了,這幫人跟肅慎一樣,忽悠我們投奔他們卻還是對我們惡劣對待,還不如下邊的燕國人。
雖然燕國也有不當人的時候,不過大體上只要保證不侵入他們的疆界,他們也不會過來打我們。”
“可是咱們不少族人都被他們掠賣為奴。”
“是他們親自動手的嗎?”族長反問。
說話的人臉色不好看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結了,燕國只要不親自下場,我們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偽善也是善,反正我們沒得選,那就只能看看燕國跟大邑商之間會有什么博弈吧。暫時來說,山里還是安全的,我們的皮毛還有出路,我們掠奪來的人口,也能從燕國手中換來大量的青銅。”
族長說完,這個人抿著唇不再說話。
族內的情況也確實如族長所說,燕國很少親自動兵開拓,只有激怒了對方,對方才會動手。
本身他們這些躲在長白山脈內的濊貊族群,就是在外圍戰敗的家伙,外圍那群人被燕國滅了,反而給他們減輕了生存壓力,雖然還有不少地方被挑動戰亂。
但燕國只要不親自下場,那么偽善也是善,作為各個地方的高層或許能看出來燕國做什么。
但他們無法阻止下邊受益的普通族人。
尤其是隨著燕國的技術流入,他們的生產力得到了提升。
原本的公社化部族情況正在被新興的個人所取代。
眼前的族長,也是部族內權力分化之后,最先享受紅利的人。
因此隨著耶律大股完成的中游浮橋搭建,他們就離開去捕獵了。
等到回到部族,燕國的商人已經等著,然后給他們送來了一車車的米糧。
雖然只有區區三萬斤,但這已經是他們這些部落一年的口糧所需。
族長將一半收起來,另一半發給所有人,有再多不滿的聲音,也立刻被眼前的米糧壓制。
這就是現實。
燕國借道給他們,就能給三萬斤粟米,足夠他們什么活都不干的活一年。
如此買賣,他們傻了才拒絕。
當然,這么做也是有風險的。
當晚反對借道給燕國的那個人,悄悄來到了最近的一個地點。
不多時,另一道人影出現,雖然也是獸皮裝束,但他肩膀上掛著白色的坎肩:“如何?”
“燕國過去了。”反對借道的人聲音中帶著無奈,“而且燕國在道路上布置有重兵,除非你出兵幫我滅了族長,否則……”
“我知道了,三日之后,我會帶人過來,你到里應外合,將寨子打開。”
“好。”
兩人商量好始末,也就散了。
而另一邊,耶律大股帶著大部隊進入后世慈城地界。
這里往南走二十幾里地,在后世叫做江界,進入江界就是進入清川江上游,順流而下,就是平壤北部的城市安州,當然現在叫做息邑
耶律大股既然選擇從上游登陸,就不是簡單的南下截擊嬴胥軒,而是要將他圍殺在息邑,絕對不能讓他再一次有機會禍禍燕國的東面布置。
而擺在耶律大股面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生活在江界地區一個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