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段時間,北方開始熱鬧起來。
原因無他,秋收了。
不管在哪個時代,民以食為天,燕國這邊有著大量的屯墾,因此平日里集結的武士、庶民,甚至還有奴隸,都行動了起來,下去田間地頭,開始了他們的忙碌。
收獲、晾曬、上稅、貯存。
忙完這些,接著就是準備過年前的忙碌。
結果還未忙完,河間郡突然有快馬沖上來,帶來了一個讓辛屈都覺得無語的消息。
“陛下,子斂在河間外圍掘了九河之水,整個冀州中部,化作澤國。”
匆匆闖進來的,不僅有司空府都水司的人,還有幾個尚書省大員,甚至連丞相都來找辛屈了。
而辛屈這會兒正躺在椅子上休息,身邊站著展西荷,正幫他按摩身體,最近幾天辛屈總是臨幸這姑娘,還真別說,練過武的展西荷,身體素質相當可以,各種高難動作也很厲害。
他都有點明白為什么總有那么一兩個昏君,遇到一些美人,就挪不動了。
展西荷真的讓他很滿意。
結果還沒享受幾天,一群大員一塊遞金牌進來,宮內的寺人可攔不住,只能放進來。
然后才看到了這一幕。
辛屈無奈放下書,讓人給他們賜座,然后說:“九河的水,影響到北面沒?”
九河,即這個時代黃河下游,在冀州、兗州這兩地,形成九條分叉,最終匯入渤海,而這九條河,合稱九河。
也是整個冀州河、湖、澤的重要水源。
聽到辛屈的問題,這群大員臉色不變,紛紛搖頭。
都水司的長官渡河頭趕緊說:“但同樣的,他這么做,有可能導致九河的水,挪到南方入海。如此對我們的運河,影響頗大。”
辛屈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老成持重的水工,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厚道人。
他本名頭,奴隸出身,不知姓,辛屈賜之渡河氏,為渡河鄉男。
沒有什么武力,可他這些年積累下來,已經掌握了海河等流域的大量數據,所以當他說出會影響運河這句話,辛屈知道南邊的事情沒那么好解決了。
“探查清楚了沒?為什么子斂要忽然掘河?”
“子斂的使者去了唐邑,告知唐公窋原因是上游易水等地因為秋后暴雨漲水,逼不得已選擇泄洪。
但我們的人已經去查過了,子斂那邊根本沒有任何漲水,相反他反而在邢臺等地大量的蓄水,挖了河道之后,他立刻用邢臺等地的水流,沖刷河道,有意截斷九河。”
丞相姚冊回答,表情不善:“也正是如此,這人才是可恨,他借口泄洪,沖垮河道,我們是沒辦法反駁的。
若是再這么下去,只怕之后會影響計劃。”
辛屈想了想說:“那么你們的意思呢?如今秋收開始了,你們覺得大邑商忽然放水淹了冀州中部做什么?”
“這……”
幾個大員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
大水沖刷,影響是劇烈的,尤其是糧食收成。總不可能大邑商會提前告知冀州人,他要放水吧?
所以,冀州哪怕人口所剩無幾,但這么一把大水沖下來,得讓殘存的人口往哪里去?
“可能是為了逼冀州人口南下?聽說子旬在殷地發展,還是缺乏足量人口。”
聽到這話,辛屈不由得搖了搖頭說:“這不是子旬的手筆,他沒那么白癡。
不說其他,就說那疫病怎么處理?河南的疫病,可是已經影響了大半個中原。
子旬都不得不親自帶人堵住南段河道,一邊攻打彭氏,一邊將這些染了疫病的人趕進淮上。
況且就這半年,淮上各地感染瘟疫者,十有三四,他看在眼底,斷然不可能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
還有,彭氏挨不過今年冬天,就可能會被他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