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消耗運輸能力,就是要比拼一下雙方的底蘊了。
而底蘊這一塊,大邑商雖然不能跟燕國一樣,大量放出奴隸歸化,但只要完成一半,大邑商能直接拉動的總人口就破兩百萬。
兩倍多于燕國,誰是對手?
“太陰險了!”渡河頭不滿的嚷嚷,“而且子斂也太不把人命當回事了!若是我們今年沒有開挖橫向的灌溉渠,今年只怕九河的水,就會在滄海郡入海,不知道這個過程要死多少,甚至可能影響到海河流域的安全。”
眾人也都覺得子斂乃至大邑商太殘暴了。
辛屈卻很清楚,這很可能不是子斂一個人的意志,而是整個大邑商貴族的意志,操作雖然騷了點,但他們的辦法很有效。
冀州中部只要成了一片澤國白地,那就沒有必要爭奪了。
不過好在,辛屈一直是多條腿走路。
想到這里,辛屈說:“既然對方出招了,那么咱們也只能見招拆招。
第一,傳令冀北三郡,立刻拉起隔離區,將所有南方北上的商隊、外來人口,全部隔離,至少一個月。
第二,傳令幽州各地,今年收獲的時候,各地只保留最低防備人力,其余的,包括奴隸,全部加入官府征役,用最短時間完成各地的收割、晾曬、上稅、貯藏。
第三,幽州左衛調集三千人,立刻趕赴并州,聽從隆蔚調令,南下屯駐在代地,保證好后勤,然后司馬府傳令隆蔚,讓他務必在入冬之前,出兵上黨盆地外圍,將大邑商軍隊給我堵在上黨盆地,不準他們出現在虞國土地上。
第四,傳令平北將軍府,勒令平北將軍今年南遷至河套越冬,讓安西將軍府做好接待準備。
第五,任命子縱為安東將軍,從幽州左右兩衛遴選精銳員額三千,組建新的安東將軍府。
第六,命令安南將軍何流猿南下,不管用什么辦法,給我突入薄姑邑,將之奪下。至于借口,就說薄姑邑感染了瘟疫,人口盡數北遷,余者立刻放火燒掉。
第七,幽州今年徭役轉為積功征役,凡是在籍男人,全部入征役,沒有調令的時候就加速冀州北部的灌溉渠挖掘。遼西、永平兩郡則是加速遼西走廊的填海,原本我是打算緩個十年再忙。結果敵人還是步步緊逼,那就安排起來吧。不需要多長,先圩出兩百米,能走得動車馬就行。
這個工程量,最多一年就能完工,畢竟之前已經打過底了,只剩下幾個河口的海侵不好解決。
但今年榆次傳來消息,說是生蠔附著了很多在釘上去的石木樁子上,已經形成根基了,可以繼續推進。
第八,對外散播傳言,燕國將對子斂掘河動機發動偵查,我將親自率軍前往真定縣坐鎮,好好調查情況,不過在這之前,讓真定縣立刻清理外來人口,不得出現疫病,否則論罪處置。”
辛屈命令下達,眾人一一應下。
也沒反對。
原因無他,因為辛屈每一條都有應付方向,而且以燕國的整體實力,還是能輕易應付的。
于是燕國的中樞機器開始運轉起來,從上到下,立刻行動起來。
燕國社會,終于有了秦漢時代的高效率運轉。
初冬地里的桔梗需要弄出來,還有一些男人開始準備服徭役、兵役。
尤其是幽州,當整個國家的丁口抽出七成投入秋后的忙碌,隨處可見帶著干糧干活的人。
但他們都很開心,因為許久不見的徭役轉征役積功之法,現在弄上來了。
大家伙給燕國干活,不就是為了子孫后代能過好日子,自己的爵位能更上一層樓嗎?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辛屈要來真定縣的消息,一下讓整個大邑商如臨大敵,子斂更是嚇了一跳。
他原本還在邢臺,美滋滋聽著下邊的報告,說燕國為了應付瘟疫發生而焦頭爛額。
結果沒想到的是,辛屈一連八道命令下達,燕國就按照辛屈的意志動起來了。
他因此擔心辛屈會大舉進犯,而殷商主力可都在彭氏呢!
子斂可沒信心打敗辛屈,畢竟燕國對人力的壓榨,幾乎可怖。
七成丁口都動用了,國家居然還有沒崩潰的跡象,反而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不過月余,之前被沖垮的運河河道,現在恢復了。
樓船再一次出現在陶丘,將燕國的威望帶進冀州南部。
一些走投無路的部民,逃亡進入燕國冀北三郡的南段,立刻就被拘捕隔離,瘟疫并為如他所想的外溢。
反而是辛屈可能得到來,讓他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