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蔚微微皺眉說:“這件事等抓到人再說,我們……”
隆蔚話音未落,東南方向有戰車狼狽沖過來,上邊掛著的赫然是鮮虞氏的旗幟。
“主!主人不好了!癸雪生跑到了垣曲,他在絳地到垣曲的山道埋伏,我們追擊過去的一千多兵馬,全軍覆沒了!”
“!!!”
隆蔚的臉色驟然一變,然后看向曲沃城,不多時他的部下也跑來了:“太守,城內沒有癸雪生的人,都是老人與百余精壯死士,我們只找到了癸雪生的纛旗。
而且我們殺進去之后,他們拒不投降,要么負隅頑抗,要么自盡了。
損失過百人了。”
“這……這……”鮮虞小豬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而隆蔚思索片刻,呢喃出聲:“哀兵!原來這就是哀兵嗎?!”
“哀兵?”鮮虞小豬聽到這個詞,渾身顫抖,“哀兵必勝?兵法!癸雪生也懂這個?”
“天底下誰都懂。只要能贏,就是好兵法。”隆蔚快速冷靜了下來。
這段時間內,所有人都被癸雪生耍了。
他當然知道虞國必然崩潰,但他更清楚,現在若是轉移一批精銳,完全可以給保留有生力量,為之后做準備。
癸雪生是惜命也好,還是不甘心也罷,對于他來說,活下來才有希望。
用一連串的戰敗與提前的布局,配合聲東擊西、偷梁換柱、瞞天過海這些計策,施展了明修安邑,暗度垣曲的計策。
“垣曲有多少人馬?”
“看模樣,不下萬人。”鮮虞小豬回答,“我以為他是提前轉移族人,所以……”
隆蔚伸手擺了擺,打斷了鮮虞小豬的狡辯,快速思索起來:“五千為頂,三千為基,按四千算,那么兵分兩路,你接管曲沃之后,立刻發兵攻打絳地與垣曲,給我想辦法拖住他。
我親自帶著騎兵走一趟。”
隆蔚翻身,上了戰馬:“想跑?也不看看這天下,兩條腿能跑得過四條腿嗎?”
“可是……你要從哪里走?”
“安邑,中條山,只要我速度夠快,完全可以在汝水截住他們。”隆蔚已經有了癸雪生可能逃竄的方向了。
“等等!你就這么確定他會走汝水?”
“當然,因為他不敢直接殺入大邑商腹地,那么才發展了幾年的河洛,就是他最好的突入方向。”隆蔚呵呵笑了笑,“從河洛南下,突破口只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南陽,一個就是汝水。
而南陽,是鎮南將軍府的地盤。
這個消息,他沒有理由不知道。
那么他唯一進攻方向,就是走汝水,破虎方,直入江漢,順流而下,至湘江之地。
那邊,還有姚姓部民。”
昔年虞舜游湘,可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實打實的在南方留下了數支姚姓后裔。
這批人,燕國也接觸過。
雙方語言能通,貿易做得風生水起。
隆蔚只是略一思考,就能猜到他的流竄方向。
而且這一路上,不僅有補給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大邑商在江漢之地有銅。
只要打下來,茍個一兩年,已經成型的虞國,完全可以在江漢之地重新復活。
于是隆蔚帶著五百騎兵,一千五百戰馬,快速脫離戰場,隔天出現在安邑,三日后出現在平陸。
平陸,犀侯子平正在這里放牛。
躺在水牛身上,臉上蓋著草帽,曬著清晨的太陽。
難得的休息時間,他可太喜歡這樣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