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只有兩個甲骨文“天”、“地”。
看到這個巨大的石碑。
子旬嚴肅了神情,讓人弄來香燭,親自上前焚香禱告。
做完這些,子旬才對子豫說:“我以為,你會奉祀燕國的天帝與天子呢。”
“天帝與天子,只是道的代行。如我所言,在一定的范圍內,天帝與天子是權威的。
而這個范圍,在燕君看來,叫做德。
天德、功德、仁德,不管是什么德,皇天無親,唯德是輔。
就連天帝都會受制道與規則之下,而需要委派天子替祂清理魑魅魍魎,禍亂鬼神,就足以見,道之宏。”
子豫說完看向魯父:“燕君很偉大。他為了蒼生,愿意將真正的秘藏分享。聽聞承德有九文鼎,與昔年夏禹的九州鼎相輔相成。
九文鼎內,藏有秘藏的原本。
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將兩套九鼎合到九天一起祭拜。
若是能成。
象征天穹的九天鼎,象征大地的九州鼎,再加上象征人文的九文鼎一起,天地人三才之數,也就成了。”
“神神叨叨。”魯父身邊跟著的幾個殷商人,臉色都不好看了起來。
九州鼎不在別的地方,就在殷商放著,這可是從夏禹時代就存在,專門記錄會盟諸侯的紋飾,實打實的象征。
結果你居然將辛屈打造的九文鼎與之對應,究竟是幾個意思?
子豫輕蔑看了一眼這些人:“爾等,不學無術啊。魯君作為燕君兄弟,想來與這些人共舞久了,總是不得不將自己思考放在下位,很累的吧。”
魯父臉頰微微抽搐。
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子豫,比其他人都難搞。
這叫他怎么回答?
是?那是得罪人,以后他還怎么在殷商混?
否?同樣也是在得罪人,傳到北方去后,燕國會怎么看他?
子豫看他不回答,裝啞巴的沉默,也是輕笑一聲:“是以圣人之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夫知者不敢為也。
要想不被束縛,你應該考量的是你的價值與你的欲望匹配否。
無欲則剛。
不用理會這些不知道理的人。你說話,講不清楚,那就用他們懂得話語告訴他們。
拳頭也好,兵鋒也罷,酒爵也可以。
你……可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求?
或許,你不懂。好了,聊得有點多了,我得去準備晚課。
明日若是你想要來論道,我在山上的道觀歡迎你。”
子豫悠悠然離開了。
渾然不顧下邊的動靜。
“大王,您就不管管子豫?”不少人都慍怒的看著子豫的背影。
子旬接他們的話,而是看向魯父:“你認為我該管嗎?”
“如何管?撤了他的爵位?改封他地?”魯父反問子旬,“不說其他,就說城內的人,子豫能勸他們離開?還是逼著他們改變信仰?
就算換了新的人這里鎮守,不用一年半載,這里必然造反,到時候淮上一樣得再來打一次。
他已經學成了辛屈的《道術》內容,而且相當扎實。
我是自愧弗如。”
子旬收回視線看向其他人:“所以,你們覺得呢?”
“這……”眾人都被噎了一下。
沒想到,魯父會這么看。
而子旬也沒用自己的態度來承擔,而是將皮球踢回來。
那么接下來,他們的態度,決定了北蒙山的去留,同時也可能導致北蒙山動蕩。
如今正處在關鍵的清掃淮上叛亂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則真的亂了,可是不知道要掉多少腦袋的。
一念出,眾人都低著頭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