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忽止,君黎忙往身邊樹后一閃身。難道她發現了我
只聽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你總算肯出現了。”這語聲,果然正是那日在茶棚遇見的白衣女子。君黎目光微移,瞥見白衣女子不遠處又出現了好幾個人影。他松了口氣她想來是對那些人說話。但心隨即又提起那些個人影又是誰
君黎的眼力歷來不錯,目前所在稍稍探頭已經可以看見所有人的情形。白衣女子坐在地上,身前架著二十五弦琴,而面對著的竟是一處墳塋。她方才是在對著這墳塋彈奏這墳里的是誰莫非是她正在戴孝的至親
這個猜測同時已經被否定。這絕對不是新墳,墳頭四周已長滿了枯草。他想側個方向,去看那墓碑上寫了些什么,卻擔心動作太大被人發現,只好暫時作罷。
那伙人中為首的已經答話道“非是我有心不來;青龍谷離此有段距離,我在谷中,并無聞得琴音。”
他們看來是青龍教的人。君黎心道。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聲。“十年前我不過在此地彈了一刻鐘,便有人發現了我;十年后我在此彈了三日,竟才有人出現看來人死得久了,終究是沒有人再會在意了吧。”
為首之人沉默了一會兒,方緩緩道“我不否認姑娘的話;歲月既逝,有些事情,即使有心,卻也難以做到了;不過如此說來,十多年前在此出現過的小女孩子,真是姑娘了”
白衣女子霍然站了起來道“便是我。只可惜那日你不在青龍谷,否則便不必等到現在,我才來問你關于她的一切了”
君黎實在忍不住,探出頭去,看那墓碑上的字,隱隱約約地看到上面幾個大字是“柳使白霜之墓”,邊上一行小字,是“星使卓燕泣立”。他忙縮回頭來,但這一瞬間他瞥到些那為首之人的臉,總覺得那個角度看來,他似有些面熟。
只聽他又道“十年前我雖不在,內人卻將事情告訴過我,只可惜后來遍尋不到姑娘蹤跡。姑娘事隔十年仍特地來找我,是想問我什么事”
“我要問的事情很多,但第一件,當然是要問問,白師姐是怎么死的”
原來這個“柳使白霜”的是她的師姐,這么說便也是泠音門的人了。君黎心道。照他們剛才所說,十年前白霜就已經死了,那時候這白衣姑娘應該還小,但也來問過一次,卻沒找到人不過奇怪,沒找到人,等幾天也許便能找到,為什么要等過十年
他這么想著,卻忽然一個驚覺,想起了這為首之人來。他見過他,就是當年在那個酒館,同“程左使”一起來的。如今十幾年過去,這人年紀恐不有了五十,加上長相算不上有什么特點,一時竟是沒認出來。
“白霜之死這么多年過去,姑娘原來并沒有查到”那人反問。
“哼,我去哪里查她的事情這塊碑既然是你立下的,這件事除了問你,還能問誰”白衣女子語聲仍是十分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