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馬鞭收回,憑空打個響,第二鞭又要打來,君黎正待拔劍,忽然斜里一聲怒喝,一個身形搶在自己之前,將那揮來的鞭梢一抓,手上用力,便將這一勢硬生生僵持住了。不是旁人,正是顧世忠。
顧世忠這一喝一拿,威風凜凜。君黎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義父,便向側一退。只聽義父道“老夫顧世忠,敢問官爺有何指教”他手上不松,雙目炯炯看著馬上那人。那人悄悄抽動馬鞭,卻并無稍移,知曉他手勁非常,不由有些尷尬,故作腔勢一個哈哈道,顧老爺子來了自然最好,不比那些不明事理的年輕人――上頭下令,要找個人,我想顧爺應不至阻攔我等
“你找人便找,往我家中來是何意思”顧世忠口氣不豫,若非不想得罪官家,早將他掀下馬來。
那人干笑一聲,道“聽聞顧爺昨日大壽,把鴻福樓都包了,想必人多,特來問問。”
“宴席已散,官爺現在來找,恐怕晚了。”顧世忠冷冷道。
正自僵持,忽見后面幾騎讓開道來,有人喊了聲“張大人”顧世忠和君黎都抬頭去看,只見一人正大步走進。這人四十來歲,錦衣皂帽,身材中等,但手腳都是修長,君黎見他這樣子,心下就是一凜,暗道這應是個高手。
這張大人在門內一停,看一眼這架勢,便先笑道“誤會誤會,顧老爺子莫氣。”便伸手去抓那僵持著的馬鞭,口中道,“怎么在顧老爺子面前撒野,還不將鞭子收去”
馬上那人當然不是不想收,只是被顧世忠這般抓住,委實也收不回來。但張大人在這鞭上只是一碰,顧世忠已感手心一熱,不由自主地便一松,那鞭子便縮了回去。他已知這張大人是個勁敵,自己在徽州上下都算熟絡,卻并沒見過有過這么一個“張大人”,心道莫非是從京城來的,當下也不動聲色,道“大人言重了,既是誤會,辨明了便好。”
張大人揮手令幾人退出外面,便又道“雖說是誤會――不過還是想問問老爺子――目下我們在尋一個十八歲的少年男子,最好辨的特征,應是他左手少了一個小指,不知道老爺子可有印象”
君黎心中暗暗一驚,心道他們找的不是程平又是誰無意定是知道了此事,特特將程平帶走了。程平對自己的手疾似乎從不諱言,義父必定也知曉,不知他要如何作答。
只聽顧世忠已道“未曾見過。敢問大人為何要尋此一人”
“嘿嘿,這個嘛”張大人顯然不欲明言,言他道,“也是我們辦事不力。原聽說此人躲藏在青龍教,昨夜至青龍谷搜查,不想未有發現,這才想起昨日顧爺大壽,或許那少年會來了此地。”
君黎心中愈驚,聽他將“至青龍谷搜查”幾個字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真不知青龍教如今怎樣。
只聽顧世忠又道“當真沒有印象。”
“哦”那張大人下巴微抬,看著顧世忠的表情,便顯得有些威嚇之意。“顧爺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
“嘿,意思就是,若顧爺真的沒有,那便容在下搜上一搜。”
“豈有此理”顧世忠怒道。“便算你是個官兒,顧家宅邸豈容你說搜就搜。”
“哼,我有公文在此――圣上有旨,無論如何也要捉到此人,若有攔阻――”
那張大人沒把后面的話說下去,但威脅之意已很明顯。這邊君黎等人已是心中震驚,暗想程平不過徽州一個小小少年,怎會令得當朝天子下旨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