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鳴抬臂往他肩上一架,笑道“湘君大人可死不得,你死了,湘夫人怎么辦”
君黎只斜肩將他手臂一卸,轉身走了開去。
“我這會兒去找大哥,探下口風,好知道會上要怎樣安排爭奪金牌的對陣。”沈鳳鳴在后面道。“旁的等我回來再說,你無論如何別輕舉妄動。”
見君黎兀自前行不答,他忍不住又喊了一聲,“喂,道士”
“行了,知道了。”君黎有些不耐,隨意揮了揮手。
――這幾天他差不多也曉得了,沈鳳鳴叫他“湘君”,那便是取笑,置之不理便好;只有叫他“道士”,才算是認了真說話。
他將手心的銀色圓牌翻過來,被折射過來的光亮將眼睛耀了一耀。牌面的中心刻了一個已被磨得淺去的“鳳”字,勉強證明著銀牌主人的身份。
十一月十四,最后一日日落,才終于傳來馬斯出現在徽州的消息,看來真的要到明日才上山。
君黎從沈鳳鳴那里又多得知了一些馬斯的武功路數,知曉他身上功夫源出武學正宗摔碑手,但因個人條件所限,無法完全學成那般大開大闔的功夫,因此融入西域爪功,兼具摔碑手的大力與西域武學的詭譎。而那身輕功也是脫胎于西域的迷蹤步,借助他矮小精瘦的身形,施展起來又別有一種怪異。
“他快是快,但快在身形,而不是出招。”沈鳳鳴道,“只是尋常人往往被他身形吸引了注意力,或是受此突襲驚訝萬分,就一時難以避讓,而他一出招,又必然是重手、殺手,往往一招之間就取人性命。”
“既然你對他了解得也夠清楚了,為什么又拿他不下”君黎道。
沈鳳鳴躊躇了一下。“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的人天生就殺氣重――馬斯就是這一類。這樣的人得天獨厚,旁人須得武功比他高過一大截,才有把握取勝,否則一入戰陣,往往就受對方影響極深,無論是氣息還是運招,甚或自己心理,都難以自控。”
“是懾場。”君黎自語道。
“什么”
“呃就是控制戰局。我之前聽人說過,說殺氣是控制戰局最緊要的東西,只是這種東西,我天生欠缺。”
沈鳳鳴瞇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忽地道“我記得那日在集市你與我掰手腕,原本我們勢均力敵,你是怎么突然就將我扳倒的來著”
君黎一怔。“似乎――是因你右手忽然偷襲,我一時情急發力。怎么”
“便是那時――是我發現你身上殺氣最盛的時候。”沈鳳鳴道。“雖然是一瞬就消失,不過,便那一瞬你還是挺嚇人的。”
“是么但我自己好像并無感覺。”
“那就是看運氣,強求不來了。”沈鳳鳴笑笑往他肩上一拍,“算了,反正咱們都是自己非要跳到這個坑里來的,是死是活也就在明日了。”
君黎心里一時也生出許多感慨。他是從鬼門關里轉過圈的人,料想沈鳳鳴應該也不會沒轉過。就算是這樣,面對這種時候,總還是會有種無法安之若素的緊張。
不過他還是毫不客氣地將沈鳳鳴一貫過于自來熟的手甩了開,冷冷靜靜地道“坑是坑,但我跟你不在一個里,過了明天我們各走各路。”
身周還有幾名銀牌殺手,待君黎又一個人先行回屋,不覺向沈鳳鳴問道“沈大哥,這個叫湘君的――真是你新收進來的我怎么覺得他性情倨傲,從不將你放在眼里”
“我也在后悔呢。”沈鳳鳴只笑道。“朽木不可雕,可是后悔也晚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