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秋葵見沈鳳鳴等真要這樣走了,又不由咬緊了牙,只是礙于君黎這樣的態度,強忍了,只在沈鳳鳴路過自己身邊時,狠狠地道“給我記住,我遲早會取你性命的”
沈鳳鳴這次臉上眼中已經沒有戲謔的笑。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真的已經笑不出來。深到幾乎見骨的傷在身上,他全部力氣都用來抗拒痛楚,才不至于嘶喊出聲。哪怕有那么一絲絲余力,大概他都會要對她回以――那在她看來,罪無可恕的那一種侮辱的――笑。
回過頭來面對君黎,秋葵才見他的表情緩和一點。
“我是來找你的。”她輕聲地說著,甚至一時不敢與他對視。“我很擔心你。”
“我沒事。”君黎的聲音,回到了一貫的語氣。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秋葵口氣又理直氣壯起來。“要不是我今天看了你的信,我都不曉得你竟妄想殺馬斯”
“我們先離開這里,我慢慢跟你說吧。”君黎指指山門。“萬一上面再來人,就不好走了。”
兩人回到客棧。恍如隔世,但他真的回來了。摸摸懷里,那個銀色的、刻了一個“馬”字的圓牌還在。這該算是他的戰利品殺了他,報了仇,他沒什么遺憾了。可是畢竟是第一次殺人,回想起來,仍然如同一場惡夢。
我做的究竟對不對他問過自己。可是想到義父顧世忠,他便已說服了自己。對。我做的這一切,都對。
他在路上慢慢將來龍去脈告訴她――以,張弓長那個版本。在他的敘述中,他只是作為一個看客,而真正殺死馬斯的人,是沈鳳鳴。
――反正秋葵也不會相信憑他能殺得了馬斯。
“所以你就不讓我殺了沈鳳鳴”秋葵克制著自己語氣。“就因為他替你殺了馬斯但這可是兩碼事,先前你不是明明也說,要替我找回公道的嗎”
“你已經傷他很重了。”君黎道。“沈鳳鳴他算不上是個惡人。我曉得你受了他輕辱,但那日他也答應過我了,說今后再不犯你。畢竟他沒真的做些什么,罪不至死。”
“你”秋葵實是想象不到他的態度會有這樣變化,一時失語之下,忽地冷笑了聲,點頭道,“好啊,他沒真的做些什么――你的意思是非要等到他真的對我做了什么我才能殺了他是不是哼,顧君黎你果然也是男人,你便偏幫男人,你怎體會得到我心里是怎樣的痛不欲生我告訴你,我我不會放過他。我要報仇,這事本也輪不上你管”
她便奪門而出,一時氣憤下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給君黎的傷擔心了一路,本來還想幫他療傷的。君黎也是不愿在她面前顯得太過虛弱,但這口氣哪里還留得久,見她如此,也實在有些氣急,想要追去,反又喀出口毒血來。
他沒辦法,自點心脈周圍三穴,防止毒性入心。可是中毒已久,他已是頭暈目眩。而沈鳳鳴也不曉得被帶去哪里了,如今不知人又怎樣,就算想解毒,也不曉得要怎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