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已經上前雙手握了沈鳳鳴肘看了一看,道“你們身上有沒有傷藥”
“我有。”沈鳳鳴說著,自己摸了出來,苦笑道,“舊傷剛結痂,還以為可以不必再用了。”
那箭身很細,刺刺就將箭頭一擊而斷,才將他創口周圍袖子撕開,縛緊他手臂止血。君黎見她似乎想要拔那箭出來,卻好像有些怕,不覺伸手過去“我來。”
刺刺讓過了他。君黎先封了沈鳳鳴臂彎曲池穴,一手輕按創口周圍,一手便握了箭尾,將那支長箭向外一抽。大概是因為穴道被封之故,沈鳳鳴倒也未覺非常痛楚,只是刺刺隨后將藥粉倒在他創口上,他才齒間抽了口冷風。
“還好沒有毒。”刺刺說著,替他包扎起來。沈鳳鳴想了一下。“道士,最好先把中間那個燈滅了。”
君黎還沒說話,刺刺奇道“為什么打了不就更看不清了”
“總比被它迷惑要好。”沈鳳鳴道。“沒有這東西,或許道士更好分辨我們在這整個陣中所處的位置。”
君黎點點頭。“嗯,也許是。”
“那好。”刺刺撿起地上的箭頭,向那燈籠一擲,“撲”的一聲,滿目皆暗。
“君黎哥,我照顧沈公子就行了,你看看該怎么走吧。”刺刺道。
“我不用照顧。”沈鳳鳴道。“只是既然觸了弦,想必我大哥也知道了有人闖入,要當心點。”
“我想,他早就知道了。”四處觀察的君黎忽地開口,目光看著高處一個什么東西,凝神不動。
“怎么”沈鳳鳴也抬頭,只見燈光暗去后,勉強能看到廊頂斜斜附著一塊光滑的東西。
“是鏡子”他皺眉。“我之前來,并沒有這東西。”
“看來這里一路都是。”君黎順著看去,又指指前面不遠處。只見廊檐、地面、各個轉角,竟早都密密布滿了小小的鏡子,想必早已精確計算過角度,一一折射之下,恰能讓人在某個位置看得一清二楚。按理說,對方能看見自己,自己也必能看見對方,但因為方才燈亮,正能照見三人,而鏡面卻往往背光,加之如果對方特地置身黑暗之中,原是很難發現。如今將燈籠滅去,自己仍然看不到對方,但想必對方也已看不到自己。
“既然布下了鏡子,想來我們還在外面的時候,就已被發現了。”君黎道。“這個陣法定是有人動過。你們別動,我在附近看下。”
君黎說著,往回數了約摸十來步,又走回來,又往回走了有二十多步,再走回來。
“糟糕得很。”他苦笑道。“我們還在東南巽位,剛才三次進的,很可能是同一個房間。”
“什么”刺刺驚道。“那那我們怎樣才能走得出去”
“剛才是有人看著我們的動向,我們一離開房間,他趁著光暗變幻容易引起錯覺的當兒,就移動陣法,讓我們出來之后對方向產生錯誤的判斷;但如今他應該已經看不見我們了,也就沒法貿然移動陣法,我剛才試著走了兩次,陣都沒動,現在往前走,應該可以了。”
他停了一下,道“這次我走前面吧。刺刺,你走在最后,可有什么問題”
“你這是看不起我”沈鳳鳴忍不住插言道。
“你在這里恐怕也只走過未曾變動的陣法,萬一陣法再動,你不是照樣找不到路”
“那你也不消把我放中間吧”
“那是因為你也要替我看著點兒機關。”君黎道。“那些坎扣布置可不是我所長,你卻要時時提醒我。”
沈鳳鳴只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