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吧,我留在這里。”沈鳳鳴說。
“你不走”
“我明日必定要回來,就算現在陪你們去也追不了多遠。”
“這樣的話――今日就此道別。那邊事情了了,我再回來找你。”君黎說道。
“放心。”沈鳳鳴笑笑說。“過了明天,我還是要回南邊去,到時候替你把湘夫人一并引回去,你也不必到處找了。”
“不是”君黎有點氣結,想說這并非自己要說的主題,但也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現在哪又有那許多時間跟他辯白,只能道“不說了,總之你自己留心。”便一拉刺刺,“我們先走。”
沈鳳鳴看著兩人背影遠遠消失,才回過頭,又在屋前坐下。“錢老,我可是特地留下來陪你。”
錢老卻哼了一聲。“你啊,怎么跟大哥解釋你自己想”
沈鳳鳴卻沒說話,只下意識地捂著右臂新傷,隔了一會兒方道“你覺得,是我更需要向他解釋,還是他更需要向我解釋”
錢老也沉默了半晌,道“你先不要懷疑大哥,他讓我暫緩刻字,也許有別的原因。反正方才他看見你來了,便說了一句,終究還是你,我想這決定他應該不會變更了吧。”
也許一招之差,就真的不是我了。沈鳳鳴心道。也許“金牌”這個位置,正是他利誘婁千杉的條件。也許今晚這陣勢開著大門,原本等著要來的人,是婁千杉。
“真可惜啊”他忽然喟然一嘆。
“可惜什么”錢老不由問道。
沈鳳鳴沒有回答。他只是來回摸著自己臂上的傷,就像為了什么事情,來來回回地下不定決心。
已轉了五更,整個郊外靜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張庭既是大宋命官,想必是偷偷潛入金境,如此深夜不可能帶著兩個俘虜悄無聲息再入金人把守的城池,所以君黎和刺刺料想他定不經陳州城,便沿小道向南去了。
但陳州城往南,就算是小道,也交叉縱橫,并無規律,一望之下,哪有蹤跡可循。君黎把這一帶仔仔細細想了個遍,才道“若他們沿著最快的路途往南行,此去百里左右的小縣項城是必經之路。我們先往那里追吧”。
兩人運起輕功,雖已行到極快,但到了項城,還是覺出夜色退去了少許――縱是冬天,天也快亮了。
縣上已有些早起的人活動。兩人分頭打聽了下,但夜里的事情,又哪有人曉得。君黎直問到西頭的小賭坊門口,才有人說看到昨日剛入了夜就有來歷不明的車馬在此逗留。
少頃會合,刺刺聽聞便面有憂色。“這樣說來,這車馬很可能是在此接應的。他們如今想必已經上馬趕車,逃之夭夭了,我們倆都跑了一晚了,怎么追得上”
君黎似想到什么,將她手一拉,道“你過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