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到了。”君黎正從里面走出來,到門口,朝她一笑。“你真慢啊。”
刺刺見他面色微蒼,稍缺血色,但人卻安然無恙,淺笑依舊,不知怎的眼圈就一紅,這兩天抑得死死的情緒盡數都爆發了出來,撲上去就哭道“還笑,害我擔心了那么多天”
君黎可不擅這樣場面,被這女孩兒毫不顧忌地當著眾人面撲到胸口哭,又不敢退,更不能抱,只能將兩手抬了,無辜地看向左右。不過眾人都是曉得刺刺這性格的,畢竟平安重逢是好事,這時候也便只微笑而已。只有向琉昱又一皺眉,便欲將刺刺拉開,不無不悅地低聲道“成何體統。”
刺刺也聽見了。她曉得自己這樣不妥,但那又怎樣橫豎又沒外人,還不興激動之下發泄一番情緒么當下便白了向琉昱一眼,道“我自找舅舅哭啊,你管得著”
但這也是心情大好之下才能說得出來的話,眾人一聽,只是哄笑。向琉昱沒辦法,只得道“刺刺喲,大家都看著的。”
刺刺才抹臉笑起來,抬眼看看君黎。他臉上還擺著無辜的表情,蒼白卻不知為何都像退去了,反添上了幾分淡淡血色。
消停了,一眾人坐下,刺刺才不無后怕,道“那天看你應該傷得很重啊,怎么沒事”
向琉昱哼道“我也以為他必是傷得很重了,扎到水里找他,他沉得真叫一個深,好不容易追上了,誰料他根本沒昏,自己轉身又游走了。”
君黎只好解釋道“我那時受傷之下,顧不上周圍,沒注意向前輩下水來找我。”
“可是張庭的掌力,就算是向叔叔也沒法輕易捱下的,你卻正面受了他一掌,怎么現在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向前輩后來有替我療傷。”君黎道。
“他受的力,一多半到了程公子身上,自己只吃到一些。”向琉昱道。
“借力轉力但這該要有很深的內功底子才做得到,他君黎哥,你怎么可能你不會是瞞著我們什么吧”
“我哪有什么瞞著你們的,只是道家所學中本來就講究納外界之氣為己用,我借他的力,然后化為自己所需之力,其實也不過是道家常用法門之一。”
刺刺有點將信將疑,君黎又道“你記得金牌之墻那陣法嗎只要算準方位,就連死物都可借地利傷人,何況我一個活人。只消將周身也看作一個八卦陣,那么調整陣法位置,讓力從哪一門入又換從哪一門出,也便都不難了。”
“這個聽來有點意思。”向琉昱道。“有點像夏家那小子所學。是吧,刺刺”
刺刺聽他說到“夏家那小子”,嘴角稍稍一撇,嗯了一聲。君黎心頭卻一動,道“夏家的誰”
“夏大公子夏琝啊,明年說不定就是咱家姑爺了,對不對”向琉昱看著刺刺哈哈笑起來。
“不要亂說”刺刺嘟嘴道。“我可一點沒打算嫁他”
“聘禮都上了門你道你爹是隨便收人禮的依我看那小子也不錯,家世先不說,對你可算是一見傾心,死心塌地的了。”
“但是我還在給外公守孝呢,怎么能嫁人”刺刺似乎生了氣。“我不要說這個了。”
君黎便一直看著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原是不奇怪。夏琝喜歡刺刺,在臨安與他偶遇的那一次,就猜也夠猜出來了,只是他從沒深究,從沒細想,也不覺得要放在心上。但看現在眾人的樣子,夏琝提親的事情應該已是早就公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