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憋了渾身力氣要沖腰上穴道,哪里還顧得上回答。朱雀這一下點得不實,她全力之下,豁然已破,手在床沿一撐,飛身而來,撿起地下一截適才被朱雀勁力攪斷的劍身,向他便刺。
朱雀二指一捻,輕易便捏住劍身,卻見秋葵指掌已被利刃割得皮開肉綻,一用力逼她松手,道“我問你他習的哪家內功,你干什么”
秋葵滿臉皆淚,道“你殺了他,我便要殺了你;殺不了你,我便陪他一起去死”
“別我還沒死”倚在墻角的君黎卻竟漫漫睜眼,開口說了句話。秋葵一時不知該驚還是該喜,愣了一下,見他這回似是真的要軟倒下去,顧不得什么,撲身過去抱他道“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連說了不知多少個“不要死”,可惜,君黎這次好像真的聽不到了,只是仍微微起伏的胸膛,證實著他的呼吸還在。
“爹,你你別殺他,你你救救他,好不好”秋葵哭著,回身乞求。
朱雀見她適才為沖破穴道氣阻,連耳里都滲出了血來,未料她對這個道士關心至此,沉默一晌,道“我先頭問你,他習的是哪家內功,你若告訴我,我便不殺他。”
秋葵不無些茫然,抬頭道“他應該應該沒習過內功。”
朱雀似乎想了一想,抬手道“人給我。”
秋葵仍死死抱著君黎,未肯交給他。朱雀無奈“你不是要我救他”
秋葵才肯松了手。雖不曉得朱雀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此刻也只能相信他了。
“對了,替我到門口說一聲。”朱雀聲音仍顯淡漠。“一是說,這道士我處置了,叫他們都散了,不要在此吵鬧;二是說,剩下那十五個女人,我今日沒興趣見了,讓恭王府隨意吧。”
秋葵哦了一聲,似有猶豫。朱雀見她眼睛哭得紅腫,又兼衣衫都已不整,也一頓,道,“算了,我自己去。你把這道士扶去床上。”
秋葵點頭答應,見朱雀繞了屏風去外面,才意識到,細聽之下,外面圍著的人應該仍不在少,只不過這里似乎無人敢進,也沒人敢大聲說話,這才未曾多聞。
剛扶了君黎過去,朱雀便即回來,果真運功給君黎療治起內傷。秋葵心神仍是未寧,只覺朱雀心意叵測,也不敢言語。
療傷畢,君黎愈發昏沉未醒。房間雖大,可秋葵一人與朱雀相對,雖他已無半分殺意流露,氣氛之中,仍好似寫著“可怕”二字。
外面門處忽有人跪稟,說是朱雀先時要的東西已經備好。朱雀便示意秋葵去取。
那人只敢將東西放在屏風外面,便退去了。秋葵只見是件干凈外衣披掛,也不顧不問,便忙掀起來,自己披上了。另有一些傷藥,便拿了回來。
“你也坐。”朱雀指指身前不遠。“給你療傷。”
秋葵仍有些害怕,也只能在他身前不遠坐了。她方才被魔音之力反擊,連著了好幾道,內傷也是不輕。忽覺朱雀的雙手伸至自己耳畔,她渾身一悚,屏息緊張之下,他卻以少見的溫柔之觸,輕撫去她耳邊淺血。
她才感覺到耳鼓早是劇痛。朱雀運起陰寒之力,一雙手顯得有些蒼冷,便這樣抵住秋葵雙耳。掌心透來的絲絲涼意原是令人有些難受,但時間久了,竟然也有些舒服,令秋葵不自覺昏沉欲眠。
過了許久,她才一驚,逼自己清醒過來。好在,此刻的朱雀似乎并沒惡意,覺她忽然一個激靈,只道“別動。”
身體的不適已經消退下去了。朱雀顯然對魔音十分了解,否則不可能這么輕易對癥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