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知道他大約心情不佳,點點頭,便要走,朱雀卻又忽然開口。
“不要對君黎和秋葵提起一個字。”
“依依知道。”
依依知道很多事,卻也不知道很多事。她剛剛才從外城替他帶回一封沈鳳鳴的密信,卻不知那信里是什么,竟讓他的心情如此之差,而又如此不欲人知,僅僅自己泡一盞茶的功夫,他竟已將信焚去了。
她已經大半個月沒來了,只為朱雀說,沈鳳鳴隨時可能找她,要她帶回這一封信。她料想這消息一定很重要,卻也猜不出說的是什么。
她只記得沈鳳鳴來找自己的時候,那面色也有些說不出的沉重。她不敢問,也不敢私看,只將那信捏了又捏,只覺那信分明很薄。那薄薄一紙,能說什么驚天動地的消息出來
可有時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驚人。
沈鳳鳴沒有說“君黎的確是夏莊主的兒子”,他只說“夏莊主的確在二十多年前曾送走過自己的長子”,隨后那些雖支離卻精準的細節,無不一一匹配證實著朱雀的“最壞”猜想,判定著君黎的身世。
就算有過猜想,朱雀也仍有那么幾絲不敢置信,料想沈鳳鳴的心情應當也是同樣。不同的是,對朱雀來說,這個消息,意味著一種危機。
一種失去的危機。
他如今獨個坐在這書房里,便是在默然將這種危機沐于己身。我好不容易才得了這么個徒弟,花了這般心血相授心法,忽然竟告訴我他是你夏錚的兒子、你們夏家的人豈有那般便宜的事情
朱雀在心里想得猙獰,因為即便沒有沈鳳鳴這封信,他也早對那一個懸在逐血劍上不合此劍的穗感到厭惡了。夏錚雖然在這大內不足以與他朱雀一爭,卻也是這臨安城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往日各行其道互不放在眼中,早便難忍了,如今更忍不得
他冷冷一笑。當初我可以找個借口令皇上下令要斬你,今日自然也可以再來一次。誰叫你是君黎的父親,我只能先下手為強,只是這一次看在君黎的份上,我不做得那般明就是了。
心頭忽然有了主意,他按桌而起,向門外吩咐道“去把婁千杉找來。”
門外應聲而去,他忽又起念,道“回來”
門外應“是”,他轉而道“叫依依來。”
仍是應聲而去,少頃,依依的腳步聲響起。
“朱大人叫我可是茶涼了”依依帶著那般善解人意的笑。
“不必管茶你替我將秋葵叫去你那里聊會兒天去,一時半刻,不要讓她回房。”
依依雖然不解,卻也順意點頭。朱雀才吐了口氣,聽依依已將秋葵叫去,方吩咐人道“現在,去叫婁千杉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