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容抱著他“是真的。”
夏琛哭得愈發厲害“若爹是因這個緣故才讓我繼任這個莊主,我不要讓大哥回來啊,我陪爹去梅州,陪爹和娘去梅州”
陳容容喑啞不語。這一件事,她沒有多說一句話的資格。這件往事被這般翻出,她這個昔日“紅杏出墻”的女人必被推至風口浪尖。她知道自己只要多說任何一句,必都是這莊子上下的把柄。
她只能回過頭,望著夏錚。
夏錚已經走上前來。“君超,不要哭了。”他雖然這般說著,卻也強忍著眼淚。“爹已經決定了,這件事,無可更改。”
“亦豐”陳容容看著他,似乎是想確定他的答案。
“我想了一晚上,如今已決定了。”夏錚沙啞地道。“若沒有他昨日擅自跑去太子那里的事情,我或許反更痛苦猶豫,可如今我想明白了。一次次希望他能懂事起來、改掉那些任性的毛病結果又是如何他是愈來愈不懂事,愈來愈擔當不起這個家了。我若讓他來管這個莊子,無異于親手毀去夏家莊。君超,并非因為你大哥不是我親生的孩子,我才放棄了他,而是我我不想讓堂堂夏家莊反成為了旁人的走狗是誰的都不行,不是太子,也必不是其他人。我知我們走之后要你一個人抵擋這一切千難萬難,可是爹相信你,你定不會叫爹失望的。”
“可大哥怎么辦”夏琛依舊泣道,“大哥不是還在太子那里嗎真的不讓他回來了太子不會將他怎樣吧”
“我人都走了,太子加害他有什么意義最多,便讓他就此追隨太子去吧。反正他若不回來,最多他一個人成了太子的人;他若現在回來,我們一家都會成為太子的人我卻不希望夏家再附庸于誰了。你大哥本有官職在身,你卻沒有,你做這莊主,那內城之中的任何人,都沒借口來尋你的麻煩。”
他停了一下,又道“你拓跋表哥以往常跟我說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不是自己小心就夠。我也知他說得沒錯,所以也在一直尋機會遠離內城,慢慢從那烏煙瘴氣之地抽身,可惜終于也未來得及,但你應可以做到了。若有人想來對你加官封爵,拉攏于你,你想必知曉應當拒絕的吧”
夏琛一邊點頭,一邊道“那這次事情,不通知拓跋表哥嗎”
“你拓跋表哥畢竟不是我們自己人,何況,他來了,我便能不去梅州”夏錚苦笑。“不過,明日也派人送個信給他吧,畢竟梅州地遠,我顧不到你,徽州還近些,若他愿意對你略加照拂,也算好事,只是你卻不要樣樣都想著依靠于他。”
夏琛雖然應了,卻顯然心事重重,在想旁的事,隔了一會兒,又落淚“大哥他他自己卻還不知這身世吧,可想必遲早也瞞他不住。那時他心里必比我們難受百倍,爹,我不知那時如何面對他,我我真的有點慌。”
“慌什么。”夏錚只道。“在這個家里,最該問心無愧的人就是你。爹往日是怎樣教你的一些小小的難受就抵不住,如何行得正直記得,從今日起,你就是負擔起一整個家的人了,做事萬萬不能但憑一己情緒私心,要考慮周全。
夏琛只好擦淚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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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日的拂曉,夏琝也并沒有等來期待中的消息,取而代之的,是夏錚啟程離京的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