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若不是與黑竹會中人傳訊,為何忽然會知曉黑竹會前路諸種埋伏計劃若說你是原本就知曉,那你為何先前不說適才那幾處煙花,是否是你同伴與你的回應否則,豈有人在大白天放著煙花”
夏錚自然不是好糊弄的,這幾句話說得一點沒錯――除了那“同伴”不是黑竹會的人之外。沈鳳鳴想著君黎要他不要對人提他也來了,可若不提,怎樣對夏錚自圓其說
卻聽陳容容一笑道“亦豐,你莫要逼問沈公子了。他在黑竹會多年,自然有交好的朋友,愿意為他傳遞此次計劃的消息,這于我們是好事,你若非要逼他說出那人是誰,那叫他以后跟朋友見面如何交待”
“我不是追究此事。”夏錚道。“我只不過想知道沈公子得來的消息究竟確不確,可信不可信。”
“我”沈鳳鳴停頓了一下。“莊主既然如此說了,我自然也不好相瞞。沒錯,我是在與人傳訊。我其實也無從判斷我得到的消息確不確,可我卻相信那必是確的,因為那給我消息之人,是我今日最好的一個朋友,我相信他決計不會騙我,他說有,那必是有的;他說沒有,也必是沒有的。若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又傳什么訊呢”
夏錚才點了點頭。“既有公子這一番話,那便行了。時候也不早,我們早點上路――這一乘馬車,一路便有勞公子了。”
沈鳳鳴松一口氣,笑道“莊主放心”
一行不到十五人,在這下午漸漸走入仙霞嶺中。夏錚與陳容容初時并騎,不多時,陳容容還是緩到后面來,于馬車邊上與沈鳳鳴同行了一段。
沈鳳鳴才聽她提起先前葛川與夏錚在樹下再談的條件。“他知道亦豐于莊主之位不可能再改變心意,轉而換了條件,想要除了你。”陳容容道。“亦豐那時沒答應,葛川退一步,說至少要棄下你,不讓你入嶺。我想他終究忌憚你與黑竹會中人的關系,擔心你在的話,黑竹會的刺殺說不定反而被你利用,會對他不利,所以無論如何不希望你進山。亦豐其實心里難決,雖知沈公子必無他心,可葛川是真正得罪不起。”
“那所以那時你們要對我說的話,是要我留步在此,不要前行了”
陳容容不答,似是默認。
沈鳳鳴冷笑一聲。“呵,看來我這一次逼夏莊主,倒逼得是時候,否則他棄我而留葛川――只怕我要心灰意冷,也再不來管你們的死活。”
“亦豐也是為了沈公子。其實這一路多艱,我們原已覺欠了公子極大人情了,你不隨我們涉險才好。”
沈鳳鳴聽她如此說,反有了點不安,道“何須多說那些話,我也是為了自己――若不跟著來,我心里真的過意不去。”
陳容容笑了笑“公子是性情中人,那一位婁姑娘在夏家莊治傷時,我便看出來了,亦豐更不會看不出來,所以我才說,無論如何,我們必不會懷疑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