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還以此為樂”沈鳳鳴面色卻苦,“我這一次動手是迫于無奈,已知再瞞不過去――我先前說今日心情不好,就是為此,你還來幸災樂禍,可知自此之后,恐怕要多出麻煩了”
“我看他們對你這身份頗多敬畏,也未必如你所說,盡是禍事”。”
“哼,幻生界是些什么人,誰曉得他們要打什么主意這種事,總是沒人知道好些。”
君黎默然一會兒,道“你特地沒要我避開,那是有心告訴我的了”
“倒也說不上有心不有心,只是想想我也知道你那么多事,沒道理我這點身世,卻還要瞞你。”頓了一頓,卻又一嘆。“老實說,我是真希望能把這種事情給忘了――好不容易闖到一個黑竹雙殺的名頭,可不想將來又被什么魔教后人之類的稱法給蓋了。”
“魔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君黎道,“一源三支,到底是否真的已經各自為營了”
“當然是各自為營。你沒聽關默方才說么――他以為一源早就沒有人了。可惜,一源是沒有了,一源的人卻總還是在的,縱然默默無聞這般過了三百年,可有些東西,終究還是一脈傳了下來,不敢丟失。”
“你指的是――魔教的武學三支武學既然都來自于一源,也即是說――你通曉三支所有的武學”
“通曉不敢說,知曉倒是都知曉的。”
“那為何那日天都峰上與馬斯一戰你全然不用三支的武學應該都極為精妙,你是怕被人看了出來么可卻總比被他重傷,不知會不會丟掉性命的好啊”
“你以為我想丟掉性命”沈鳳鳴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我知曉,不表示我會;我會,也不表示我能用。魔教武學博雜大攬,我雖然是一源之后,也不是生來就會的。”
“至少――似幻生蠱這一術,我沒見你以往用過。你會而不用的,想必也不止于此吧”
“該怎么說魔教的功夫以惑術為核,我也實在興趣不大,最多只覺得該學會怎樣破解――至少這樣,三支中的人,便輕易傷我不得,那也便夠了。只不過,破解也沒那么容易,要破,往往要先知,所以也不得不通讀其中要緊的部分,多多少少也便會了一些。三支之中,闌珊派的破解之法倒是易得――因為形體之惑不須借用任何旁物,乃是最易,昔年魔教中人會者最眾,濫用者也最多,那時的魔教教主為怕門人自相殘殺,傾其心力將形體之惑的要法陰陽易位的破解之道集寫在一篇之中,稱為萬般皆散,觀者粗通門道之后,單看這一篇即可;幻生界的破解之法就復雜一些,因為蠱相各個不同,破解之法,也就各個不同。一般小蠱,稍懂蠱術,便可解除;復雜的便需下蠱之人來解,甚或根本無法可解亦不在少。加上,蠱之一物不比尋常毒藥,每解除一蠱,對施蠱者、受蠱者與解蠱者三人來說,都可能到性命攸關的地步,所以不得已關于操蠱之惑這一支我便多學了一些,像那幻生蠱的手法是這一支之要,當然是看得最多,只是平日里身邊沒有蠱蟲,沒可能施用罷了。”
他停頓了一下。“當初為了與馬斯那一戰,我也不是半點沒借用一源的功夫――你應記得我的碧蠶毒掌,那碧蠶毒也原是蠱毒之一,不過較為易煉些,昔年魔教仍在時,用者也眾。習練旁的武功短時難有進展,但這一門掌法,只要肯下猛毒,便是速成,只是我到底還是對自己下不了狠手,兩三個月工夫,也不過練至了五成,最后還被你散去了。跟你說的解毒之法,其實也就是破解碧蠶毒掌的方法。”
君黎哦了一聲。沈鳳鳴見他似聽似沒聽,面色像是若有所思,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得遠了。”君黎回過神來。“方才在想,一源既然還有后人,三百年來,開枝散葉,肯定也不止你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