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當然也并不好,竟是只坐了他們一桌,店家手腳也不快,好不容易能吃上飯,一人忽道“咦,怎不見沈鳳鳴”
“我見他方才一個人出去了。”邊上年輕小伙子答他。
“怎回事,先前還在的。”問者雖然抱怨著,可自從仙霞嶺一事以來,一行人對沈鳳鳴已無懷疑之心,縱然他有時未見合群,也只寬心以待,反不無擔憂,道,“這里不太平,他若一個人出去,不要惹得人盯上了。”
“今日清明,他原說起過,想尋個清凈所在祭奠亡親,想來是自己去了。”一旁陸興才插言。
眾人輕輕哦了一聲,也有人一拍腦門,道“是啊,今日都是清明了,我竟都忘了。往年今日都是大日子,可此番行在半途,卻要連掃墓祭祖的大事都略了。”
“掃墓掃不到,祭祖卻不能略,最多是從簡。”另一人道。“這里地方雖陋,所幸這里也有酒有菜,大家各自禱祝也好――一路過來磕磕絆絆的,也靠先人保佑,方得平安,如此禮數,豈能略了。”
眾人皆稱是,當下各自轉了方向心中默念先人,閉目請佑,更灑酒挾菜,請饗祖宗。一番儀式后,氣氛倒變得有些凝重,仿佛這件事提醒了眾人――你們已離家很遠,或許難以再回去了。
“也不知不知臨安城怎么樣了。”有人傷感道。“這離開還不到十日吧怎么卻竟似過了幾個月一般――以往出門辦個事也要那么十天半月的,卻也沒這樣感覺。”
“如今在路上,我們也顧不了那許多了。”夏錚開口道,“一伺到了梅州,我定安排往臨安諸位家中送信告知平安,也定著人打聽臨安城里的消息,倒不必擔心。”
“莊主言重了。”一人道。“我們其實倒不該這般傷春悲秋的,反倒要打起精神,好好想想到了梅州要怎么開這般天下。依一路看來,南方的確是亂,自建寧府以來我們也幸好是走水路,稍微避開了那山林險徑,否則更不知要遇到什么樣事情。后面又要改行陸路,縱然黑竹會不來犯,怕是也躲不開亂民侵擾――莊主是要去上任官員,若梅州地界也是這般,將來要解決的麻煩恐怕還多得很。”
正說著,忽聽外面遙遙傳來“通”的一記響。夏錚聞聲抬頭,透窗可見南面的樹林翠色掩映之中,依稀升起一支紅色的煙火。
他眉頭已經微微一皺。按照他與陳容容一直以來的理解,這是沈鳳鳴在黑竹會的友人與他互相傳訊。自仙霞嶺以來,好幾日都已沒有了消息,如今――是不是有了新的情況
“梅州的事情,梅州再說。”他肅然說道,“現在,大家還是提高些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