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恨。想來,黑竹會便是要這樣一個結果――便是非要兩邊交起手來不可。一旦交手,墻外的人就能趁機拋索翻墻,進入這圓形的地界。而自己即使聽到,也是無計可施――分不出身來阻止他們在更近、更危險的地方隱藏起來。
那墻頭卻突然傳來低呼一聲。他心中暗暗一提,抬頭去看。這場面好熟悉――他看到一個人摔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沈鳳鳴站上墻頭。
――他總算是回來了。只見他一頭頭發還濕漉漉的,大約方才是在山下河里浸涼,山匪那般大動靜卻不可能聽不見,自然連忙趕回來了。
可如今在墻頭的卻不似那日在衢州酒樓屋頂的五人――八人依方位各占一隅,所隔既遠,一人落地,七人已知,可沒有他一口氣得手多人的機會了。更何況――那八個將身體用黑衣隱在黑夜的人里,或許正有張弓長和謝峰德
剩下七人若要占死一隅,沈鳳鳴固然可以沿著墻一路各個擊破過去,可誰曉得第幾個便要遇到那二者之一,那時候他被纏上,旁邊稍再有人施以偷襲,怕就極為不利。君黎已呼道“你一個人太險,先下來”
沈鳳鳴卻恍如未聞,君黎分心間一柄利刃疾速刺來,他驚了一驚要躲,一個身影已擋在前面接過了招式去,卻是夏錚。“這里交給我吧,你上去幫他,替我們牽制一下上面的人,我們便可應付無礙。”
君黎想一想也覺如此更好,點一點頭。可沈鳳鳴在外面有那些人遺留的繩索攀附,自己又如何上那樣高的墻頭他只能收劍入鞘,先躍上屋頂,沈鳳鳴總算看見了他,一目已知他意,交手將第二人擊下高墻之后,順勢一后仰,將外面那長索一抓抓進,憑空向他甩了過來。
君黎伸手一接,沈鳳鳴緊緊握著繩索,借著那一甩的方向,將君黎一個身體硬生生甩過了墻頭之高。那長索果然是長,長到帶了一個人這一甩上去,已不由了自己控制,只能干脆松了手,君黎落在墻頭時,便近了另一頭。他方落足,已覺一陣凜然之意襲來運氣真差,身邊的人,正是謝峰德。
――或許也該說運氣真好,因為原本計劃的,不就是由他來對付謝峰德么
謝峰德一見他人,猱身直上。他原想著那日他遠非自己對手,并不將他放在眼中,迎面抬手,便如那五指忽然變長,就此尖尖戳來。這亦是一半的幻術夾雜一半的真實――真正襲來的只是他手這一抓,可其速極快,看起來就如同極長的指甲揮舞過來一般,
可卻見這道士根本不懼――他還未拔劍,左手將劍鞘橫來一擋,幻覺之滅如同長甲之相粉碎,那劍鞘正擊在他送出的這一抓上,竟是一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