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他的臉上也已掩飾不住焦急之色。“刺刺她她人到哪去了”
他說著便往山上跑。“我們分頭找找吧,我去山上。”他喊著。
君黎早一把將他拉過。“別亂走了,你道我為什么要你一起出來的”他斥道,“跟著我別走遠”
這般仔細一看,竹簍附近的草地上原來早已覆了層無根的碎草葉;順著往前,更是零零散散,灑了一路。
若刺刺是被人制住了,可以想象得到那竹簍傾斜,一路灑下草來的情狀,而后,竹簍脫身而落君黎想著已經回身,目光望向另一邊。
那么,她該是去往那個方向了。可春日的鮮草真的太過生機勃勃,分明有人踩過的草地上,竟連腳印都已被生長之勢快速頂去,完全消失不見,舉目而望,也看不見半個旁人,只有風吹過那沿坡而生的矮小樹叢,發出曖昧的嘩啦啦聲。
他壓抑著心里的憂急如焚,沿著自己判斷的方向疾步而行,轉過山坡,到了背陽一面目中忽然如被什么刺痛,他已覺出端倪在那刷刷而動的一色青草之上,竟有隱隱約約的紅
這點點的紅不是嬌艷的鮮血又是什么他咬唇忍住心頭的慌,俯身伸指拈了一拈。血還有三分流動,顯然距離它們被滴下,還沒有太久。
無意費了勁才追得上他,遙遙卻已經看見他面色又變得昨日那般蒼白,實恐他又似昨日那般忽然倒下,趕上道“君黎哥”才來得及吐了這三個字,忽也看見那點點鮮血,吸了口冷氣,臉色也慘白起來。
君黎卻又站起,一握劍,“跟我來。”
無意慌忙跟上。走幾步路,又見點點鮮血這時斷時續的血跡蜿蜿蜒蜒著,直到遠遠能看到坡下矮樹叢后,有又一間小小的草屋。
那草屋從外表看比他們暫住的這間更破爛。這些屋子都是往年打仗時后方運輸之人給自己建的臨時避雨居所,如今兵禍早消,青草翠樹仍在,偶爾有這一兩間沒倒的屋子,便成了過路人暫棲之地。
“刺刺定在那里”無意激動起來,強自壓了聲音喊了句,便貓著腰上前。
君黎這次沒攔他,也跟在無意身后往前躡去。距離那小屋已不到百步之距,忽然卻見屋門一開。君黎驚了一驚,一手抓了無意后領將他往地上一按要伏下身,可這動作在見到跑出來的人時,卻停住了。
無意也覺被他忽然一抓,然后那手卻松去了。他已經看見跑出來的人,喜得大聲喊道“刺刺”
那跑出來的窈然少女,不是刺刺又是誰
刺刺發笄已落,頭發披散著,那一張面孔聞聲轉來,分明緊張慌怕未消,見是他們,那表情一時竟變得憂喜交具,腳步頓停。無意又驚又喜,正要上前,忽見那屋里又沖出來一個人,一身白色不整的里衣,顯得褻氣十足,可一只手卻按著自己頸后,面上不無氣急敗壞,怒道“小賤人,你休想跑”
刺刺原或足以跑得更遠些,如今卻又擔心君黎和無意,這般一轉身,與那人不自覺目光隱約相觸,只覺心神又要有些幻惑不清,正欲說什么,忽然一個身形橫生而出,倏然往自己身前一擋,那幻惑之力頓消,她驚了一下,已看清正是君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