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當時沒識出來,原也不能怪她,因為那“弩”實在太不像弩了,只見一件形狀怪異的鐵器,還連著兩根不知什么用的繩子。如今看來,他是當時退去,可心中極不甘心,回屋拿了這機簧弩,便追跡而來。
這弩――君黎看一眼,心里就是一驚――他認得出來,這該是黑竹會用作暗殺的機簧之一,也即是說,原本根本不是手持之物,該是架在隱秘之處,暗中襲擊的,也因此才有長長的繩子――這么大的機簧,勁力可想而知,或許正是那日的奇屋夜襲本要用到卻最終因為混戰沒用得成,被這謝峰德什么時候拆了下來,收為己用;而那火箭大約也是張弓長被擒之后遺下的,內里精鋼之鑄也不在少,在這勁弩上安了,雖然他沒有張弓長那般練過的準星,但這弩的速度卻足以將之彌補,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張弓長的弓箭對付起來都有些吃力的自己,對付這無眼的勁弩――若它沒射準便罷,若真射中了,恐難逃活命。
可刺刺不知是不明此兵之殘忍,還是覺得此事因己而起,甚或是認為君黎定非其敵,竟一搶君黎手上的逐血劍,欲待上前。
覺出君黎沒松了手,刺刺一個回頭急道“君黎哥”時已不待,她來不及多爭執,忙回轉頭,人已上前“前輩,你不要傷人,我們有話好”
可這孤零零連件兵刃都沒有的少女顯得何等單薄,君黎哪容她多站這險地,伸臂一把抱過推給無意道“你們兩個去屋后面”
偏連無意都不肯退,拔刀道“怕他什么我們一起上”
森森箭尖已經朝著三人,謝峰德陰惻惻道“一起上好啊,倒看看是你們先近了我身,還是這弩箭先穿透了你們”
被這樣機簧指著,再是什么人都會害怕。無意也知他說得不假,腳步一停站著未敢便動,只道“好卑鄙”
君黎與張弓長斗過,知道唯一之途便是盡速靠近對方,毀了他這件兵器。可如今自己的身體,怕是提不起那般快的身法了。若謝峰德僅僅是恨那日幾近落敗之辱,倒還可舍自己一人性命,免累無辜之人;可如今深知若自己束手就縛,刺刺就要落入他手,反倒不能行這一途了。
天空忽然變得陰郁,像是幾日來的好天氣終究也有走到盡頭之時。太過溫暖的春日倏然消退,仿佛預示著一場變化的來臨。
“我們與他,沒得斗。”君黎終于極低極低地說著一句實話。“不要逞能,一會兒聽我發令,一起退去屋后,借掩護盡速逃跑――身形壓低些,那弩箭或許未必會射中。”
對面謝峰德已經看著刺刺道“小姑娘,再給你次機會,你若肯過來,我自不會傷你。陪伯伯玩得開心了,我說不定連他們的命都饒了,你看怎么樣”
君黎只怕刺刺真會輕信他這般謊話,便待替她先開口,刺刺卻已道“你想得美我大不了和他們一起死了,誰要陪你玩啊”
謝峰德面色一變“不識好歹”機簧已動,只聽君黎暴喝一聲“走”三人各運輕功,向屋后疾奔。,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