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點點頭。“你說了算。”
“幾時這么聽我的了”刺刺口中嘟噥著,嘴角卻是一笑。“那既然是在這梅州最后一日,我們再好好兜兜這城里,往后可不知什么時候再有機會來了。”
君黎才剛說了她說了算,自也推脫不得,只能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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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留了一日的余裕,夏錚夫婦聽說兩人要走,仍是覺得突然。三個月都避而不見,可君黎在梅州與不在梅州,于他們來說,終究還是有些差別。
“看來――如今知道君黎劍法有成,倒不用夏伯母多教了。”陳容容勉強還帶著笑,向刺刺說著,口氣已不無悵然。
“夏伯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我們也實在叨擾得太久了,君黎哥又掛心好多事情,若再不走啊,我看他都要急死了。放心好了,我一定與他好好練這劍法,定不叫夏伯母失望的”
頓了一頓。“可惜君黎哥還是不肯來,只叫我帶話,說請你們大家都多多保重。我也實在說不動他。”
“不打緊。”陳容容只是不無憐愛地拉著她的手。“刺刺,你是女孩子,比君黎乖巧機靈得多了,往后一路上,你你多多照顧他,好么”
刺刺雖覺她說來口氣奇怪,仍是應聲道,“當然啦――原本也是為了照顧他才留在此地的嘛。哦,對了。”
刺刺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地取了兩個草環出來。“君黎哥說叫我送這兩個東西給夏伯伯和伯母,這這個我知道有點怪怪的,可他不知為何,又偏是堅持。噯,我知道他小時候身上有過草環做護身符,所以后來做過一些給他,他或許也想借此表示謝意,可可其實也有點小孩子氣,只盼你們不要見笑、見怪才好。他還說――草環枯去之前,我們就應已回到江南了,到那時候,再給夏伯伯、伯母來信。”
陳容容目光觸到那草環,人就輕輕顫了一顫。二十幾年前那個小小嬰孩頸上的草環是她親手套上去的,如今見到此物,又怎么不心中生疼、生苦。
一旁夏錚見她眼眶倏然已紅了,怕她便要落淚,忙替她接了,道“那勞煩你替我們多謝君黎道長。若那邊事情了了,有暇有暇還來這梅州看看。”
刺刺點頭應了,笑道“也說不定夏伯伯很快就調回京里了,那就皆大歡喜了。”
道別已畢,再無可留下的理由,唯余行色匆匆――再是不近人情,也是這么不近人情地走了。可兩人都沒料到,正因這未滿三月便離去,令他們恰恰錯過了一封在第三日一早就遞到的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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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錚在這日一早接到了這封寫給君黎的信,落款是單疾泉。這是他寫給君黎的第二封信。與第一封信不同,這封信的內容很簡單,不過一句話
“青龍谷有變,暫不要帶刺刺回來,亦勿使知曉此事。且等我消息。”
他寫給了君黎而沒有寫給刺刺,自然是因為他知道刺刺必不會聽――她若得知青龍教有變,定是愈發要回來了。可兩人提早啟了程,此事從一開始,便已在他的控制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