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疾泉默然而想,卻并不說話。那不是他要思考的事情。他也不想思考。
“往事已矣,我如今亦不知有何辦法補償。”關非故嘆道,“若朱大人有意,盡管開口,下月也可來洞庭湖畔一聚,我自當多有賠罪。”
“那就不必了,我還沒那閑暇走那么遠。”朱雀道,“不過我也是要警告你,不要鬧得太大了。所謂三支乃是旁門左流,自來遠遁江湖,你們門派之內有所聚會,這我不管,可若想借太子之勢有什么別的動作,也別怪我不講情面。”
“此事倒也正想向朱大人解釋幻生界可全沒有投仗太子之意,摩失當年濫殺無辜,早就被老朽逐出了門墻,只是我默兒天性敦厚,原與他有一些同門之誼,這次得他一封書信相邀,便私自出行,回去之后,我自當要他反省此事。”
“原來摩失不算你幻生界的人呵,那就好。我倒聽說這一次三支之會,他仍要前去”
“三支之會因實難得,有些門派也是人才凋零,所以師祖之訓,凡有過淵源者,都在受邀之列,這也是為防哪一支武學就此斷絕,豈不可惜,是以摩失雖已逐出門墻,卻也不妨礙參與此會。”
朱雀點一點頭。“那好。反正還有半月工夫,你先回去,秋葵是不是參會,我再考慮兩日決定。”
關非故看著秋葵。“我自是希望她能來,只是”
他輕輕一嘆。“我若有女兒,也自當愛護如此的。”
秋葵對他卻似仍有戒心,雖目與之對視,卻繃緊臉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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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去了總也有半個多時辰,這一邊關盛給宋客運息解毒完畢,早便閃開去,不欲與黑竹會眾人為伍。他心中另有擔憂畢竟林中看住沈鳳鳴的不過三個人,夜長夢多,倘不能盡早啟程,誰知道又要出什么岔錯。
他自然知曉父親的心意這一次只要帶回了沈鳳鳴,就等于帶回了整個魔教的寶藏那些糾深難懂的甚或根本不知曉的精妙武學秘笈說不定都能從他這里得到。三支之沒落只因沒有帶頭之人,其實每一支武學就已如此深湛,那么若三支并回一支恢復魔教呢數百年前魔教武學可是稱霸江湖、無人能擋的,若有了那些,還怕得誰
這心意原本只是個狂想,可縱是狂想仿佛也一點點接近了。他如今心中的緊張,又豈遜于父親。
忽然只聽那邊一聲喊“阿矞”,卻原來是宋客醒了,一睜眼便將身側人一抓,喊了一聲。他不知是發了什么樣夢魘,可手中一握卻是皓腕清骨身邊之人不是三弟阿矞,卻是女扮男裝了的婁千杉。
他呆了一下,將手一松。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在此醒來,身邊之人又為何是她,可一怔之下,隨即還是道“阿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