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門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秋葵言語有些生硬。若是剖心而言,她確是未曾想過太多泠音門的將來。除了偶爾會覺得對不起將自己養大的先師,她也并未將師門放在什么太緊要的位置。起初想著師父新喪,自己總該調適一下心情,再行長遠計劃;而后一年過去,自己受困大內,若說那是個不好的境地,卻也確是個極好的借口――用來逃避那一些責任。而今想來,有時候這樣的事情或許也只能依靠緣分。師父在白霜師姐離開之后,還不是等了許多年,有緣撿到自己,才有了她這唯一一個傳人的么
關非故見她無意多言,也只得輕輕一嘆,道“我便知你定也固執――你們泠音門中,有哪一個又不固執呢”
秋葵聽他扯到門中之人,略有反感,可無論白霜或是師父杜若云,似乎都與他有莫大的關聯,他或許也確有足夠的資格來提起。
“你師父她后來后來那些年,過得還好么”關非故的語氣有些脈脈,卻也有些期期艾艾,聽在不明情況的君黎耳中,有些怪怪的。
“何須多問這些。”秋葵的反應正如君黎所料,“與你又有何干。”
關非故不無不安地瞥了一眼君黎,盡管后者不過是以背影相對,裝作未聞未見。“嗯,我只是想著好吧,也好。若你不愿收徒,倘在這三支之會上能找一名出類拔萃的弟子托付了終身,我倒也心安”
“關掌門,你請我進來,究竟是為了說些什么”秋葵已然打斷,“我只道是說一些明日之安排,但若要談私事,恕我并無興趣”
“你先稍安勿躁。究竟你師父、你娘,你們這一脈都在這泠音門中,或許你若婚嫁之后生得一子半女,你也可教他將泠音門武學發揚光大,我也算對她們有所交待,否則我”
“你怎樣都辜負了她們,如今管我的閑事,便能算有所交待了”秋葵已然拂袖。或許是因為君黎在側,她尤其不愿聽他提起所謂婚嫁之事。在離開此地后想來,她或許應該應承這樣的好意才對――才算是對君黎的一種回應,算是告訴他,她亦不會一世將心懸于他身。可此刻她竟無暇細思,只覺――誰要干涉自己的終身大事,便是極大的侮辱。
關非故只能默然,有頃,微笑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們先不說此事便是。明日――你是為掌門,還有闌珊派的謝掌門也已到了,我已安排了你們都在上首看座。你們二派人稀,我派一些弟子在你左右,也是與你助陣。屆時幻生界自有弟子技藝較量;闌珊派只得一名弟子婁千杉,恐她也非下場不可,你知會她一句;泠音門便你一人,但――但看你心意而定,你若不愿出頭露面,也是無妨,若愿意露一手自是最好,我定不叫人傷你分毫。”
“既是同源,較量較量又何妨,否則此來也便沒有意義了。”秋葵冷淡道,“只不過――婁師妹――她年紀尚輕,只希你的人也對她手下留情,不要以那些陰險手段加以偷襲”
這話暗有所指,關非故自然聽得明白,當下道“往日里的事情,恐怕皆是誤會,我定會嚴懲那些――”
“是么”秋葵道,“我適才卻見他還好端端在這里,就像――就像旁人的死傷都與他無關一般”
關非故知她所指,嘆道“盛兒這次出手不知輕重,我已狠狠責罰過了他。原本我年紀大了,想趁這三支之會的機會,將幻生界交予他,可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我已打算推遲此決定。你也知曉,我便得二個兒子,默兒雖然為人沉穩,可卻是個啞子,言語不便,如何令得派中上下也便只有盛兒了,可他――唉,或許還是時候未到。”
秋葵聽關非故這般說,也便先罷了,只垂頭道“我知曉了。”
這一番對話聽在君黎耳中,他多少也覺出些什么來――這個野心勃勃的老人,緣何要對秋葵那般多加關心因了這層關心,他原本對關非故的敵意只得隱去了一層,在兩個人的對話告一段落時,轉過身來,用一種更為尋常的表情去看關非故。
可目光一對,他仍是隱隱約約覺得――關非故并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不知是因為那時朱雀說了太多與他的宿怨,還是自己這雙相面的眼睛從他臉上仍能看見詭譎,他覺得――自己那層敵意,該不是師出無名的。
關非故望著他,似乎也想起他說過會有問題,那目光意示他可以開口。君黎微一低首,肅色道“我并無他意,只是想請教關前輩――敝友沈鳳鳴,前輩如今將他禁于何處”
關非故對這個問題似有五分準備,目中掠過一閃,君黎再道“若我所料不錯,他應與明日關前輩要主持的這三支之會亦有關系吧可適才卻也未聽前輩提起,恕我好奇――前輩究竟打算將他如何”,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