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耳入心嗎沈鳳鳴在這一瞬間忽然露出一笑那手離琴而起,這一次,像是要讓秋葵看確了魔音之斷。秋葵大驚,“你”
她不明白。她是循著他聲音襲來的方向逆勢而去,是自保卻也是反擊,其勢極兇。以沈鳳鳴適才對魔音的掌控看來,他并不至于化解不了,緣何又要絕音不擋,生生受創難道他真的不將我放在眼中至此,到現在還要來羞辱于我
沈鳳鳴的手重新落下來與上次一樣,一切音色之斷落也不過一剎那。可這次一同落于琴上的,還有一聲輕唔,幾滴濺血。
琴聲未絕,可人群變色。聽不懂或看不懂魔音對決之勝負的眾人,卻到底是看得懂嗆血的。已有人站起,料想秋葵這“琤琤”兩聲,已致了沈鳳鳴內傷。
“鳳鳴”近旁的君黎也吃了一驚,可還未邁出半步,忽見秋葵似口唇在動,不知在說些什么。這旋風般不斷席卷于整個會場的魔音之中,大概反唯有身處中心的他們二人互相之間還能聽見言語對話了。
“我不要你讓我”琴臺之側的秋葵雙目瞪視沈鳳鳴。“你再有意如此,我便當場取你性命”
沈鳳鳴望了望她輕輕掃動琴弦的手,“取我性命”一停,“晚了。”
秋葵未及回應,手背忽然一痛不錯,是手背。怎么琴弦竟她猶未及反應,手背又第二次一痛。
好快十四弦竟已在沈鳳鳴吐出四個字之際先后斷去雙弦,比之初次對敵朱雀時被斷弦之突然也不遑多讓。魔音之力隨之反噬而來,秋葵強壓卻也壓之不住,喉口一腥,她用力咬牙,面色已蒼青。
他們比試這許久,一直是來來回回,從和琴試探到驚濤駭浪,從繁簡相消到神夢共鳴縱然是要分勝負,卻也始終未見倉皇急促,可一切竟在此刻分曉得如此突然所有這些,難道都不過是他有所保留的游戲
琴聲終于是斷了。手背上,為繃弦所傷的細痕良久才依稀浮現出兩道血色,秋葵竟不知該驚該怖或是該怒。她并不知曉三支武學克制破解之法是沈鳳鳴自幼所思,今日他手中有此二十五弦琴,加之本對神夢了然于胸,在此曲中破她魔音,看似繁難,其實易如反掌。
“秋姑娘,我今日不能示敗,希望你明白。”沈鳳鳴只低低說了句,便站起身來。
這話也算不上是解釋了他知道這樣勝了秋葵,在她看來不啻于戲弄,恐怕惟能對他更恨而已,可又豈有時間多解釋。況且,一切的的確確都是他一個人的謀劃也包括了利用她又有什么可解釋
若真只為勝負故,他也希望自己能夠早點結束這場相較可彼時,幻生蠱尚未解除;若是為知音故,他更希望能與她將這神夢合奏至完結可此時,魔音蝕心已令他念力大損。秋葵大概永不會知道他適才所行之險將幻生蠱悄悄自心脈引出,以“神夢”之音引來她的回應。在所有那些回應之中,他將可藉于消除蠱蟲之力的音色讓入身中這一切,他做得不動聲色卻又如履薄冰。若不是那兩下受擊太重以至嗆出那口血來,他或許還不必用斷弦這樣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之勝,可適才情形之下除非斷去她弦,又哪有第二種方式能令這在場數百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