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釋給你們聽吧。”摩失指著被沈鳳鳴捏碎落于船頭的蜻蜓尸體。“此蟲名叫幽冥蛉,不過,應該不算一只蠱蟲,而是――無數種蠱蟲互相吞噬或寄生而成的。我在幻生界時,蠱法該算是都學全了,但卻也沒有學過此物的用法,更不要說煉制,只是在書志之中見過圖樣和說明,知曉這是門中除幻生蠱外,唯一一種絕無藥可解之毒,也是被嚴禁習練之蠱術。”
“你說你不會用――不是你又是誰”李文仲依舊怒氣沖沖。
“你問我,我如何知道。”摩失怫然。“也說不定這幽冥蛉追蹤之力甚強,此地靠近岳州,要是有人在岳州將蟲子放出來,追至此處傷人,也不出奇。”他說著,嘿嘿冷笑了聲,“原來關老頭兒早就煉出來了,卻不知他哪里得來的煉法”
“煉法亦不算失傳,只是很不易。”沈鳳鳴喃喃說著,搖了搖頭,“幽冥蛉,非到窮山絕海之所,不可得”他澀然而語。“我總算懂了,幻生界之所以時時遷移,東至蓬萊,西至大漠――原來是為了煉出幽冥蛉”
“他們既然能煉出此物來,說不定也能煉出解藥”君黎道,“事不宜遲,我們到了岳州,便去尋關非故的蹤跡,總要叫他將解藥交出來”
摩失大大搖頭。“幽冥蛉若那么輕易得解,也便不可怕了。君黎道長,秋師妹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幽冥蛉以尾刺入她體內,也就是瞬時已將無數蟲卵注入她身體之中,即行孵化成為幼蟲,但這蟲本身究竟是什么,卻都未可知,今日看它樣子像是個蜻蜓,但蜻蜓也說不定只是煉制過程中萬千蟲類之一種。”
“名為幽冥蛉,與螟蛉可有關系”江一信問道。
摩失依舊搖頭“本體未必便是螟蛉,可以是任何毒蟲,只是因為螟蛉最常為旁的蟲類寄生,而幽冥蛉煉成過程中似乎亦要經過無數次極為復雜之相互寄生,最終成為極毒又極易存活之蠱蟲,故而假借螟蛉之諧音,又以其無法可解,借幽冥二字巧為一名。”
幾人先前聽他說到“將無數蟲卵注入她身體之中”,胸口都感一陣翻騰。聽者尚且如此,中者又如何君黎忍不住道“幽冥蛉,便當真無藥可解、無法可破當真只能看著秋葵遭受這般苦楚、為萬蟲所噬凌夫人,你你素對各家劇毒多有了解,你可有辦法”
蘇扶風始終低首不語,聽君黎問到自己,方緩緩開口“君黎,若有辦法,我自不會默而不宣的。我所長暗器之毒,多為草木植物所提煉,少有蛇蟲之屬。縱然是有,亦是為死毒,絕無活蠱。秋姑娘所中乃是蠱術,非僅止一個毒字可盡言,若定要我說,是否該設法先殺死她體內之幼蟲,再思解毒不過,若真是那般簡單,魔教這數百年來又怎會終無解毒之法而將幽冥蛉列為禁術沈鳳鳴是魔教后人,于此蠱之識較我深之多矣,若真有法可解,他又豈能不知”
“你說,凌夫人所說是否可行”君黎便問沈鳳鳴,“有無辦法先將秋葵體內幼蟲殺死”
見沈鳳鳴還是沉默不語,摩失又先道“自然不行。幽冥蛉幼蟲之耐受之力較人都要超過數倍,幼蟲若死了,那怕是秋師妹身為宿主,早便死了。此蟲以人血肌之力為食為生,既然入了血肉,便攀附或游移于筋絡血管之中,根本難以引出,一邊吸食血氣以為壯大,一邊釋放己身毒素,待一段時日后,便可為成蟲,那時”
摩失說著,似乎也想到無數長大的蟲身在秋葵身體里蠕動之態,胸中一悶,竟難言語,停了一歇,方道“那時毒素吐盡,毒性也已是最烈了,秋師妹若是若是那時還僥幸未死,所受痛苦更要比現在烈上千倍。”
“難道只能這樣等死”風慶愷按捺不住,“她現在已是這般苦楚,如何如何還能承受千倍之痛”
“到那時縱是不死也快了。”摩失搖搖頭,“成蟲化蛾,以血肉之軀為蛹,最終是要破膚而出的。那成蟲吐盡毒質,到離體時其實已是普通蛾子了,可可可你們難道愿等著看到秋師妹為萬千飛蛾破膚而出之慘痛”
眾人聽到此處,已是群心驚栗。刺刺霍地站起,顫聲道“我我不要秋姐姐變得如此”
“不要便現在殺了她”摩失厲聲道,“若到最后都是無解,為何不早點讓她解脫”,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