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有些愕然,“可是我還在還在等你說話”
“等我說什么”
“等你回答我,這樣一個我,你還愿意與我一起嗎”君黎語意訕訕。
刺刺愣了一愣,面上忽然便紅了,只是扯他,“這有什么好問,還不快走。”
即便她不肯答,君黎也能讀出了她的心思。可他還是一時心中難安,覺得――非要聽她親口說出來不可。
“你答了我便走。”他帶了兩三分固執己見。
刺刺不得已,隨手一指,“到了這個山頂,我就答你。”
她趁了君黎一時無奈,伸手一下挽住了他,噯噯然地藏著笑,低頭嘟噥,“快走”
君黎知道,她這樣的親昵已足以代替那個回答。不過,沒聽到她親口確言,他心里還是有些耿耿于懷――倒不是有什么不高興,只是,她若不說,他也便無法說下去,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刺刺卻不知他還有著別樣心思,大約覺得此事已經算過去了,未幾已是恍若無事,便問道“君黎哥,你在夏家的本名叫什么”
君黎顯得郁郁寡歡。“你還沒答我的問題。”
刺刺張口結舌,只好假作未聞,隔不幾步卻又忍不得沉默冷清,問道“還有別人知道你身世嗎”
“你先回答我”君黎忽地就停步一把抓了她,“你不應我,問我這些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無理的――因為,那時,他就不曾應了她。可換到自己頭上,他就偏偏忍不得。
刺刺嘻笑道“這么兇做什么,我說了啊,等到了山頂上,我就告訴”
君黎忽一把將她抱起來,擄掠般往山頂便跑,竟將她一個未說完的字吞得沒了。前幾日新學的輕功奔行口訣此際是派上了用場,這一奔起來只是飛快。
刺刺嚇了一跳,忙道“快放我下來。”叫了幾聲卻無果,心知君黎是真的急了。山路本是陡峭不平,她身在半空,越發見得避讓周折間滿眼翠色的竹影亂晃,起伏青霧般向前向下倏然而去。她一時有些后悔緊張,卻也有些竊竊不可告人的歡喜,便這般望著望著,竟覺一切紛紛繽繽都滿蘊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溫柔,就連被驚起的蟲鳥,偶爾拂過面頰的落葉,都帶了無限溫存。
君黎一氣跑了有一刻鐘,到了山頂,將她放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刺刺面色比方才更帶了些受驚之后的潮紅,仿佛奔跑了這么久的并不是他而是她。她望著他,若說是羞怯卻也不是羞怯,若說是好笑卻也不是好笑,咬著嘴唇才道“君黎哥,你今日真一點也不似你”
她見君黎表情越發要變,才忙道“你不要生氣啦――你知道我為什么定要到這山頂上,才肯與你說嗎”
“為什么”君黎問著。若是以“小人之心”想來,他先前讓刺刺等了那么久,刺刺自然也該將他折磨得久些的。可他心里相信,刺刺不會這般促狹。
“因為――這里風景好啊。”刺刺伸了伸手臂,好像要抱住頭頂這片樹影,“我自是想著,答應你的時候,要有乾坤朗日作證”她說著卻笑起來,“可誰知道這里也是樹蔭蔽日,看不到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