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同竊笑道“我說了,你可別告訴你家公子。”
“什么事要瞞著公子”君黎的笑里卻帶著十足的鼓勵意味,只因他看出來這阿同并不是真的不想說。
阿同壓低聲音道,“老爺想要跟姑爺家里提親,叫我帶個信去,探個口風。我聽說先前夏大公子也是跟姑爺提過親的,后來這事卻黃了,你可別與他說,免得他不高興了。”
“什么”君黎愣了一愣,“顧公子他他也想娶刺刺”
阿同瞥了他一眼,似乎很是不滿他對刺刺直呼其名,便道“老爺和單姑娘是姑表之親,知根知底的,總比外人好些。”
君黎有些哭笑不得。“那單先鋒他怎么說”
“我是不知道,姑爺沒兩天就出門去了,就是去那個魔教三支大會。大概還沒來得及回信。”
“太老爺在世之時不是已經給顧公子說好一門親事了么怎么又去向單家提親”
“怎么你也曉得”阿同驚訝。
君黎沒有解釋,只是盯著他看。阿同到底短了氣勢,只好道“好像太老爺沒了之后,就不提起這事情了。我也才來了大半年,都聽人說的,我哪知道。”
君黎才嗯了一聲,展顏道“阿同哥才來了大半年,就得顧公子如此器重,一直往青龍谷帶傳要緊消息,實在不易。”
阿同聽得夸贊,自是高興。其實此事是很自然的顧世忠去世之后,幾個輩分高的把式,顧如飛未必使喚得動。顧如飛倒也清楚自己的分量,倘真有要事倒也罷了,若只是一般跑腿送信,哪里還敢勞動前輩,只能添兩個后生來支使。
君黎接著道“不知阿同哥可注意今日青龍谷口的守人與以前有什么不同嗎”
“有什么不同就是今天的人我不認得唄。”阿同道,“青龍谷那么多人,我才去了幾次,哪認得全。”
君黎一時沒有言語。阿同只為送口信,當然看不出什么來但君黎知道,顧笑夢會缺席顧世忠如此重要的日子,必是出于拓跋孤的阻攔。原本他還不甚肯定顧笑夢到底是否知道單疾泉是被拓跋孤關了禁閉,不過照現在想來,她該是一早知曉,只是不得不屈從拓跋孤之意罷了。
他有些想不通。拓跋孤明知這般場合顧笑夢倘不現身,必會惹人閑話猜疑,卻依舊不愿放她前來韓姑娘之事他再是惱怒,也不至于將單疾泉一直關下去,而隱瞞此事以更多的謊言來掩蓋最初的這一個,代價不可謂不大。須知,顧笑夢雖然可以不說,但單無意、單一衡、單一飛那三個孩子可未必那么聽話;左先鋒麾下部屬眾多,向琉昱、許山那一干人,時日一久總也會有所懷疑。
他忽想到適才夏琝說起拓跋孤有意讓顧家重回青龍教,暗自皺了皺眉,想要開口再問什么,前面偏傳來說話聲,想必有人正往這邊過來。他只得緘口,匆匆行禮道“如此多謝阿同哥了,有事再來問你。”
阿同連連道“不客氣,不客氣。”君黎方方閃出,外面果然又有兩個家丁回來,一個便道“阿同,你與誰說話呢”
阿同答道“是夏大公子的隨從,來問點事。”
“夏大公子的隨從”那家丁有些驚訝,“夏大公子不是說他兩個隨從今天辦事去了,要后邊才來”
阿同卻不以為意,反辯解道“夏大公子隨從好幾個呢。”
兩個家丁也懶于深究,作了罷。君黎聽得這邊無事,才放心掠走,但終究有些沉沉悶郁。莫非拓跋孤真的會棄單疾泉而用顧家的人這個猜測聽來有些荒謬,莫說顧如飛比起單疾泉來無論智計、武功乃至對青龍教這份心思都差得何止千里,就算他能比得上單疾泉,顧家和單家既是姻親,顧如飛甚至還想“親上加親”難道拓跋孤如此棄了單家,顧家還能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