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本來打算怎么辦的”
“本來打算不管怎么說,總要先讓你爹得了自由,然后或許幫你們一家都暫時先離開青龍谷,避上一段時日。不過以拓跋教主的脾氣,如此做當然又要惹惱了他,猜想著你多半不想這樣。”
“我當然不想與教主叔叔為敵了。”刺刺低低道,“爹從來做任何事都將青龍教放在最重的位置,教主也一直知道的,所以從來都待我們家很好,就算有時惱了,都只對別人發火,對我爹一直也讓三分,唯獨這次”
“好了,好了,別難過。”君黎道,“總之,我今晚一定讓你見到你爹。至于其后怎么辦,悉聽你爹的意思,怎樣”
刺刺抬起頭來,“你想好怎么去了”
“早想好了。”君黎傾前了身體,“就按你說的用凌大俠、凌夫人的身份進去。滿意了沒有”
刺刺咬了唇,不言不語卻也足以默認了。
暮色四合之時,遠在臨安的凌厲和蘇扶風,并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正沿著徽州城外的小徑向青龍谷悄然而去。君黎將時辰選得晚了些,一來是天色全黑,不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二來入谷以后也可以以夜深不便打擾為借口,不去見拓跋孤的面,徑直去找自己想找的人。
刺刺的包袱里藏的不光是兩張人皮面具,還有仿著凌厲和蘇扶風的兩身衣物和其他修飾工具,看來她是真早準備萬全了。此刻走在路上,刺刺的嗓音冷中帶柔,正是模仿的蘇扶風。
這是她早已學過的。易容之術中,嗓音的模仿原就與容貌的變化一樣要緊,尤其是要扮作一個本就存在的人,更是絲毫不能有偏似君黎從未學過此術,一時半會兒便仿不得,無奈只能吃了刺刺給的一粒特制丸藥,將聲音變得極為低沉沙啞,渾然聽不出原本狀貌。
“我便說你是感了風寒,低喑難語,你便盡量別說話,沒辦法了才說。”刺刺提醒著,“不過這藥藥效不長,也不過一個時辰左右。若過了藥效,便要設法再吃一粒,可別忘了。”
君黎不想以這般嗓音說話,只是喉中咕嚕一記,算作答應。
兩人走得并不快,因為,他們還在各自習慣這個新的身份。出來之前,兩人已互相細細挑剔了許久。走路的姿態、目中的神色乃至遇事的反應都極難在這么短時間內學得毫無破綻。幸好君黎對凌厲足夠熟悉,刺刺也有心將蘇扶風觀察了好幾日,只要不動起手來,料想借著這樣夜色是沒人會發現異樣。
已近了谷口,君黎伸手將刺刺握住,想了一想卻又放開。在他印象里,凌厲好像很少這樣握著蘇扶風的手。
刺刺沒有在意,仿了蘇扶風的樣子伸手輕輕掠了一掠鬢邊的發,走上前去,那般綽約之態,一時真的令君黎恍然有了三分錯覺。
他已是低啞之聲,交談對話之事自然只能袖手。好在凌厲去年是到青龍谷為教中解過圍的,君黎雖然不過站在一旁,但這身與去歲時凌厲一般無二的裝束還是很容易令谷口眾人“認出”他來。青龍教中人人皆知凌厲夫婦與教主的交情非常人可比,自是忙不迭向二人行禮,更不會有人攔阻。
君黎不料入谷這般順利,放下一顆心。既已在谷中,四下靜謐少人,刺刺也顧不得太多,先快步往家趕去。
單家在谷中偏西。其時山間燈火已疏,君黎跟隨刺刺輾轉數久,才到得她家院之外。回想起來,他受單疾泉之邀已有多次,卻始終未能有一次真正到了此間如今第一次成行竟是以這般異樣身份與目的,不免有些喟嘆無奈。
燈籠高高挑著,清楚照得門外守著兩個家衛。君黎目視刺刺,后者卻搖了搖頭這兩個是拓跋孤的親信,并非她家中之人。
君黎心中明白,欲待說話,卻又難以發聲,干脆附耳與刺刺竊竊一番如此這般的打算。刺刺聽得點頭,兩人主意已定,自暗處現出身來,施施然往門前走去。,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