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疾泉心中暗暗搖頭。他知顧如飛早非君黎對手,只是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直說,當下里道“你在你爺爺的墳頭與人動手,總是不妥。他若要拜便讓他拜吧,老爺子生前那么多故人,總有你不識的你就當不識他,也便是了。”
“姑父也也為他說話”顧如飛不敢直拂其意,只哼道“那那也還輪不上他,我們自家人還沒拜完,爺爺那么多故交好友都在坡下等著,憑什么他就先上了來”
“說的也是。”單疾泉緩聲道,“刺刺,你就先上來叩拜吧,讓君黎道長少待片刻。”
刺刺聞言不無意外。原以為,父親已答應兩人之事,不會這般處置才對。卻也無奈,只得應了一聲,待要先上前去,卻冷不防君黎一把扣了她手“不行。”
一旁夏琝面上變色“你這道士,還想干什么,當著單先鋒、單夫人的面,也敢如此無禮”
“正是當著單先鋒的面”君黎目視單疾泉,“要么,我與刺刺一同過去。要么,刺刺與我一同在這里等諸位禮畢。單先鋒應該知道,我眼下必不可能再冒險,讓刺刺落入不該落入的人手中了是么”
這番話語意森森,直指單疾泉。恐怕也只有他聽得懂君黎話里的意思他知道,雖然自己前夜里一直說不會答應拓跋孤將刺刺許予太子,但恐怕君黎對自己的信任早已全無了,自然擔心一旦讓刺刺離開了身邊,她便可能要受了青龍教的控制,再難脫身。
他面色不變。“君黎道長,若顧公子都肯予讓步,你總也該讓退一步,不是么我與笑夢皆在此處,難道你覺得刺刺上來祭拜,還會有什么意外”
刺刺亦有些不安,悄聲道“君黎哥,要不”
“不行。”君黎卻極是堅決,“你昨日答應過我什么”
刺刺一時難語。她答應過他,今日的一切都要聽他的。雖然她本以為并不致落到這般尷尬局面。
顧如飛亦在一旁將劍一指道“什么落入不該落入的人手中我看最不該落入的就是你的手了顧君黎,我可告訴你,我表妹純良天真,才到今天還將你當舅舅看,但你該曉得自己是個什么貨色,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若還識得廉恥二字,現在便將她放了,我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便不在這青龍谷里叫你難堪”
君黎卻竟失笑。“你想叫我難堪”說話間驀地抬手,那壁廂顧如飛忽覺劍上一股巨大的奪取之力隔空而至,幸好他自小把弄此劍,基本功還不算懈怠,大驚之下忙全力抓緊劍柄,才保得兵刃不曾脫了手,虎口皮肉卻已受力豁然繃裂,一時痛麻至極。